“皇后既是贵族,讨好之人很多,自然有可能吃到这种食物。”
“二:便是皇后撒谎,从她对此吃法的熟稔来看,想来是常吃。”
“如果真是这样,就需要问一下那个人,确认以前的夏梓沅到底有没有吃过这种东西。”
“如果没有,臣需给家母传信,一探事实。”
食指轻敲桌面,褚肆不由深想起来:试探过多次,这个人的身体确实是夏梓沅的。
那倘若那人说,夏梓沅没有吃过,那么......
似是想到极为荒诞的一面,褚肆惊诧自己怎么会往此处考虑,难不成,还能是借尸还魂?
亟待求证,他立刻下旨:“唐雨乔,朕命你今日之内立刻从那人嘴里得到消息,若她说不是,即刻汇报,另修书姑母。”
“是。”唐雨乔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领命后不再多待。
徒留祁九归站在原地,眸子里也涌出一丝疑虑,恭手向前:“陛下,假若现在的皇后,不是夏梓沅,不知,要如何对待?”
是就地斩杀,还是...?
从几次的交锋来看,皇后并无流露出不满和仇恨,甚至还极为配合讨好,完全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
可一国之君,卧榻之下,容得下他人酣睡吗?
尤其还是,早就疯了的帝王...
同样想到此处,褚肆脸上竟没有丝毫迟疑,眼神泄出猝不及防的滔天快意。
如枯木逢春,如古井生津,如拨云见日...
好似停止跃动的旧心房,有了新风景。
“当然是,一切如常。”平淡的语气,浅显的辞令,完全无法让人忽视那周遭翻腾的邪肆。
“是。”得到答案后,祁九归不再多待,徒留陷入魔怔的褚肆待在原地。
苍天向来不公,尤其对他褚肆,懒得施舍一滴垂怜,徒惹世人欺凌。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教而不公,他多余地颠沛独活多年。
现下可能有一人同他一样,被这个世间排挤,没有一个世界接纳,他又怎么可能让她逃离呢。
须臾后,他戴上了虚假的面具,敛去眼底的翻涌,俨然一幅平日好相与的性子,习字修身。
天上,太阳渐渐偏向西方,桎梏在树杈间,收敛了光热,就连羞黄了脸的云彩也愿意靠近了。
木影自暗处现身,将手中的密信恭敬递给褚肆。
褚肆接过后,浅看一眼,上面写道:夏梓沅不识何为火锅。
将纸条燃掉后,他乖戾一笑:“皇后啊,是你先对朕示好的。”
是你先闯入朕的居所,故意留下专属于你的气味,芙蓉气,浅茶味,美人香...
朕可都如你的意,来者不拒了。
“既已招惹朕,那便同朕共享这永夜之酒吧。”
这酒,由永夜的黑暗酿造,甘苦,幽涩。
朕,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