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没人愿意手染鲜血的!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求,夏梓沅闭上了眼,静待着他的答案。
“你没的选。”他拦住她的细腰,在暴雨时分,飞向了高处的石山上,像是狩猎的弓手,寻觅着猎物的身影。
捕捉到最近的一只,他没有收敛分毫的杀意,抱着她停在了那人的面前,脚踩住他身后的锁链。
那人呜咽个不停,跑也跑不得,苦苦哀求着生路,见男人不松,他转而跪求起夏梓沅来。
她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她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唰——”男人出其不意地将剑握在她的掌心,挽着她的手腕收割了第一个头颅。
血液喷溅在雨水中,将地面氤氲成了鲜红的血色,零星的血滴飞跃到她湿透了的脸颊上,复又顺着雨水滑至下巴。
这一瞬,夏梓沅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哀毁骨立。
没有歇斯底里的尖叫,没有哀恸到极致的心殇,她只是想起了初来的那一夜。
也是这样,她手里的匕首一刀一刀地收割着别人的鲜血,那个造就了二哥悲剧的游轮之夜,也是这样,红的吓人。
世间没有天衣无缝的事情,夏梓沅似有所觉,这身后之人,是褚肆吧。
这也不是梦吧,纵然她一直催眠着自己以掩盖住心底的害怕,可除了褚肆,谁还会这么大张旗鼓地上演这鲜血淋漓的大戏呢。
“第一只,我们二人的第一只,好玩吧?”男人继续揽着她的腰肢,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邪笑。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今夜她不想再迎合他了,就当是一场梦好了。
她的回答,男人显然不满意:“怎么会?我觉得很有趣不是吗?不过是杀死几只厌恶的蚂蟥而已,你不会是,不舍吧?”
他正对着她,望进那双淡薄冷寂的双眼里,那瞳中的冰冷刺痛了他的心。
阿沅,你什么时候眼睛是这样看过朕的呢?从来没有,你看向朕时永远都是鲜活喜意的,朕不过是将自己最真实最丑陋的样子暴露在你的眼前,你就生厌了吗?
你口口声声的喜欢呢?
阿沅,你,又骗朕。
你又骗我。
暗自将心底的无力和痛楚掩下,褚肆继续拾起笑,抱着她去追赶第二只。
“继续。”
夏梓沅麻木地任由他抱着,这飞来飞去的功夫她以前可是最羡慕了,今夜却拜他所赐,成了她绞杀人命的利器。
褚肆带着她杀红了眼,眼里充斥着灿灿的银色,手中动作不断。
“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屠戮场上一条条生命流失,夏梓沅眼里也遍布阴霾,停吧,停下吧,快停下吧!
她不是悔恨于这些丧失的性命,她只是悔恨于这些性命是由她亲自处刑,褚肆他自己想如何做便做,为何非要扯上她呢!
“还剩最后一只。”褚肆抱起她亭亭立于石山之上,俯瞰着角落里狼狈奔跑的最后一人。
“你猜猜这最后一只,是谁呢?猜对了,我可以放开你的手,停止屠戮。”褚肆幽幽地在她耳边低语着,似伊甸园那嘶嘶吐信的毒蛇,引诱着她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