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迷蛊
黑色的阴影沿着墙壁飞速爬行,时而与暗夜融为一体,时而暴露在月光之下芒刺般的水银朱砂弩箭如影随形,紧逼其后。
“我说你倒是射准点啊!”张大锤瘸着腿,速度不输给任何人,嘴上忍不住抱怨。
临渊凉飕飕地扫他一眼,手中的箭头闪着锋利的寒光。张大锤艰难地咽下口水,半句抱怨也没有了。
他们于十三小时前在血库数据中发现狈魔死亡模式的规律,在最有可能发生钱大周类似事件的地点埋伏起来蹲点。
还真让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逮着了!
那流体般的黑影逃入一条死胡同中,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等临渊与张大锤意识到这是陷阱时,为时已晚。
铺天盖地的焰红飞虫封锁住整个后退通道,死死逼咬他们。
张大锤看见密密麻麻的虫子,本能地激起一阵反感,条件反射地拢住自己的脑袋。
对于张大锤来说,不幸中的万幸,虫子全都冲着临渊去了。
被焰红色飞虫密集围攻的夜鬼,发出自己的绝杀反击,周身燃起暗红色的光影,与飞虫身上的光源是两种完全相反的能量,它们彼此吞噬着,竟然相互抵消了。
焰红色的飞虫层层叠叠,一拨接着一拨,临渊身上的暗红色光芒渐渐消逝,败象已显。他体力透支的厉害,支撑到现在已是勉强。
张大锤在边上看的着急,急中生智,从怀里掏出半瓶二锅头,灌满一大嘴,一手燃起打火机,朝着临渊身上喷去。
酒液遇火,带出一阵火焰,的确起了威慑作用,唬得那些飞虫退避三舍。但它们很快就发现这火并不能伤害到它们,又卷土重来。
这回张大锤可就没剩下多少运气,刚才他那一喷火,成功引起了焰红色飞虫的注意力。它们发出嘶嘶的警告声,朝着他俯冲而来。
张大锤“妈呀”一声,抱头鼠窜,一下子蹿进旁边的大垃圾桶里,临了还不忘记盖上盖子。暗红色的飞虫失了目标,又飞回去持续不断地攻击临渊。
临渊的防卫接近崩溃时,一道浅紫的柔光笼罩住他,光芒触及的瞬间,艳红色飞虫纷纷死去,落地成泥。
夜鬼的体质对这种虫子的叮咬似乎极其敏感,张大锤被咬两下就跟没事人样,临渊却恍恍惚惚,如中毒一般,身体机能迅速衰竭。
张大锤从垃圾桶的缝隙中看见,刚才那道吓退所有虫子的发光体是稚牙,惊得咬了一口垃圾,随机又被臭味熏回理智。
稚牙按住临渊的双手,高高扣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褪去临渊半身衣衫,低下头含住临渊身体上的创口,一口接着一口吸出毒液。
稚牙脱去临渊全身衣服,内裤也没放过,当他发现临渊大腿根处也有创口时,毫不犹豫地吮吸上去,一口一口咬出毒液。
张大锤脑袋上顶着垃圾桶的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香艳一幕。
乖乖!乖乖……他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稚牙出现没多久,他手下的人就过来清场,顺便把张大锤从垃圾桶里请出来。与临渊的反应不同,张大锤被咬的皮肤表面只是隆起一个鼓鼓的包,伸手按上去摸,隐隐还在跳动。
“迷蛊在你身上下了卵。”稚牙对张大锤说,“六小时内不取出来,便会孵化,到时候你就会成为迷蛊幼虫的饲料。”
张大锤惊慌地用手去抠伤口上长起的包,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你不用担心。”稚牙示意自己的手下过去接应张大锤,“我得助理会帮你安排手术!”
张大锤稍稍安心。
“不过我不能保证手术百分百成功。”稚牙的这句话迎头浇了张大锤一盆冷水。
(二)尴尬
临渊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醒来,他躺在客厅里的沙发床上,左腿已经被夹板固定好,两只手也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他记得自己的手没有受伤,但痛感是真实的,手上的皮肤传来阵阵灼烧感。
“你醒了。”咖啡色的大猫蹲在旁边看他,耳朵上的两簇长须子一抖抖。
临渊从沙发上弹起来,本能地去拿自己的武器,手伸到后背时才发现自己的弓弩不见了。
“你是妖?”临渊问。
大猫露出两只尖牙,说:“我比那玩意要高级许多。”
“厕所在哪?”临渊是被尿憋醒的。
大猫歪着头瞅瞅临渊,四条腿伤了三条。它转身去了另外一个房间。临渊看见猫走过时屁股后面挂着两个蛋蛋,原来是只公猫。
“喂!他要尿尿!”大猫踢踢门。
猫一开口,临渊立刻汗颜,靠!他尿尿,它在跟谁报告……
稚牙穿着家居服从门后走出来,显然是刚睡醒。
“知道了。”他对猫说,然后径直朝临渊走过来。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临渊不停往沙发里缩。不不不不,他宁愿不尿!
“你要是憋到尿裤子,我不会给你洗的。”稚牙说话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