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般的诡异祸事接二连三,每一起事故都明明暗暗的指向多年前的一件隐秘往事。癫惑的小城上下,一时间人心惶惶,个个自危。
祖先埋下的祸根,终将祸及后代。谁都不知道,在黑暗的岁月里,自己的祖先为了生存,到底做过些什么。
每一个路过的生人也都被这种诡异的气氛所感染,顺带着整个也倒霉起来,有的横死路边,有的则莫名失踪,尸骨无存。
白日哀雾漫漫,黑夜鬼魅怨泣。这是一座连飞鸟都不愿意降落的死城。被诅咒的人们既无法离开这片土地,也不能与之对抗,只能消极地等待死亡。
他们祈祷死去的亡灵终有安歇的一天,直到希望被耗尽,愤怒的亡灵仍然纠缠着活着的人。它要他们,血债血偿。
恐惧深深烙印在人们的灵魂深处,无法从中解脱,也无法被救赎。
比他们的噩梦还要恐怖的存在,是她的到来。
她于某个昏黄的傍晚降临,身后匍匐着一头远古猛兽。黑龙昂起头,嗅着空气中的恐惧,美妙的一如春日花香。
她带给仙门的阴影尚未扬及这座偏远小镇,但她身上的过于凶重的戾性带给人们的恐惧不亚于他们本身所畏惧的东西。
“他们看见我躲什么?”紫衣少女面容清隽,过于苍白的肤色为这种美丽涂上一层阴影,使人心生畏惧。
她尚未察觉,与黑暗凝望亦久,她自身亦为黑暗。
两生蛇从黑龙脑袋上站起来,惹得黑龙极是不快,这条小臭爬虫什么时候上的它身?
“被你的美貌震惊到了。”两生蛇笑眯眯的说道,两个脑袋分别闪烁着不同的表情,以至于祁月昭看着它心里一阵阵发寒。
“哼!”少女哼了一声,轻快地走向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
她尚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意味着恐惧。她现在只觉得此地人不欢迎她,因此也不屑于投宿于当地村落,自在找个山洞住着,总比在人屋檐下瞧人颜色强。
黑龙未得到主人允许,不得以人形姿态出现在祁月昭面前。这事的缘故就有些说来话长,那日祁月昭脱力晕厥,被黑龙扶起。不想祁月昭复一苏醒,就发现自己躺在一裸身男子怀中,惊羞之下顿觉尴尬,从此禁止黑龙随意幻化人形。
临渊这几日总是心神恍惚,稍微不慎就会跌入幻梦迷境之中。东青虽极力看护主人,仍是防不胜防,到底没能避开楚落。楚落之于临渊可谓是见缝插针,死缠烂打。
临渊体内安息的朗格之魂起初很抗议楚落的靠近,时不时就要发作暴怒一下,可是时间久了,朗格便再也没动静,连个声响都不曾发出。这位威风凛凛的魔尊久居人下,最擅长的就是装聋作哑,无声鄙视某人。
此前魔尊朗格鄙视最多的是临渊,现在他的黑名单上又加上了一个死而复生的楚落。
人生处处暗藏陷阱,狡猾如朗格,也不得不在绝对的现实面前认栽。
他们三人一路行至蒙均山附近,临渊突然有些不淡定了,浑身抗拒楚落再跟着他们。
“那谁,你留下,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临渊神气活现的命令楚落。
楚落现在的身份是男奴落红,对临渊言听计从的紧。他也不去深究临渊到底想做什么,挑了一处树荫,席地而坐。
临渊见到这一幕,心里莫名地舒坦起来。男奴落红,还是蛮听话的!
东青回头看了楚落一眼,心中甚是疑惑。楚落见树人看他,回以微微一笑,随即闭目养神。
东青总觉得有猫腻,可又说不上来哪来不对,心中揣着一片空白跟着临渊走了。以他那木头脑袋,怕是想得树皮着火,也猜不透楚落的心思。
临渊越靠近蒙均山的地界,脑海中的幻象越清晰。之前他的脑子里朦朦胧胧一团浆糊,似雾非雾,难以看清,简直要把他逼疯。
楚落坐在不知名路边的无名树下,看日升日落,云起云灭。第三日傍晚,一名青壮年模样的男子,衣衫带土,风尘仆仆地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