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微一笑，把剑扔还给白衣男子。白衣男子随手推开，似乎很嫌弃。

“不要了？”少年饶有兴趣地观望着白衣男子的态度。

“破烂废铁！连只鬼都砍不动！”白衣男子愤愤道，话一出口，当下就意识到那只砍不动的鬼就站在他面前。

少年弯腰重新捡起地上的断剑，递给白衣男子。他捉摸不透少年的情绪，乖乖把剑带在身边。

下山的途中，少年在前开路，白衣男子背着葫芦走在后面。

“萧辰。”白衣男子突然喊道。

“嗯？”少年很自然地回头看着他。

这反应太自然了，仿佛少年本来就叫萧辰。

白衣男子按下心中慌乱，面上仍装作淡定，开口道：“没事，喊喊你。”

“哦。”少年散漫地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那个……”白衣男子怯怯地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比如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类的……不堪往事。”

少年转过身，山势倾斜使站在下坡的少年看起来比白衣男子矮上一截。但少年通透明亮的眼神直直落尽白衣男子心底，他觉得站在上坡的自己才是最矮的那一个。

“云千帆。”少年对他说。

白衣男子回头找了半天，才发现少年是在跟他说话。

“云千帆。”少年又重复一遍，“我们之间没有仇。”

“可是……”白衣男子支支吾吾，“你被我的葫芦收了！说不定你也是我杀的……”

白衣男子可不想稀里糊涂就被一只色鬼吸干榨尽，死得不明不白。

“你不是故意的。”少年轻轻说。

“这……”白衣男子无语，先杀人后封魂，摆明是要你永不超生，绝对是有意的，而且还是成心的！

少年一定是想在他身上报复回来，所以才这么耐心地耍他，就像猫捉老鼠一样，一点一点剥夺他的一切，从希望，到生命。

“云千帆。”少年说。

“哦。”白衣男子这次清晰明确地知道少年在喊他，闷闷应声。

“没事，我也喊喊你！”萧辰回头笑嘻嘻地说。

阳光透进密林，落下一地斑驳。

少年这回眸一笑，刹那间明媚了整个世界。

第三章你棺材板快压不住了

正午时分，他们行至半山腰处，看见一座破旧的道观。

云千帆望着不远处的房屋荫蔽，兴奋地提议道：“进去凉快凉快！外头太阳太大，热死我了。”

萧辰凉凉地看着云千帆，道：“很热么，我不觉得。”

云千帆汗如雨下，不停用袖子甩汗，道：“你是鬼，阴气重，自然不热。再说你穿得也很凉快！”

云千帆看着少年身上的大红肚兜和绿色短亵裤，心中十分羡慕。他身上穿着的这一身白衣，料子神奇，不沾灰倒是不假，但是里三层外三层把人罩得严丝合缝，现在流了汗，更是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浑身不利索。

“你是仙，应该不热。”萧辰在云千帆面前站定，看见男子汗如雨下，似乎也很惊讶。

少年走近时，云千帆周围空气顿时凉爽一大截，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可能我之前仙体受损，修为少了些，于是就变得不耐热……”云千帆喋喋不休地罗列出种种原因，急切地表达出他需要休息的心愿。

萧辰伸手捏住云千帆的上下嘴唇，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进去休息。”少年说。

云千帆率先跳进那破观中，到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