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在水中洗去手上的污泥,凉凉笑道:“五百年的陈酿,是该好好洗洗!”
说罢,少年往云千帆脸上泼上一把水,两人在桶里戏起水来。
房外送热水的伙计听见室内动静之后,犹犹豫豫,纠纠结结,又拎着水桶哪来回哪去。
半夜,云千帆翻身时摸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睁眼一看发现是紫红葫芦又自己回来了。
紫红葫芦第一件事就是深刻控诉云千帆的行为,身上金光灿烂地亮着四个大字,弃义小人!
云千帆抱抱葫芦,安慰道:“江湖救急,你不是又回来了嘛!”
萧辰撑着脑袋卧在一旁看他,幽幽问道:“你干亏心事都这么理直气壮。”
云千帆挠挠眉毛,道:“哪有。”
少年突然翻起把他压在身下,声音低沉道:“不准再有下一次!”
云千帆下腹一紧,内心奔腾,脸上焦急,不安地问道:“下一次什么?”
“不许卖葫芦!”萧辰掰正云千帆的脸,逼视着他。
“你知道了……”云千帆心虚道。
少年嗤笑一声,道:“听清楚没!不准有下一次!”
紫红葫芦悬在萧辰身后,美滋滋地换上两个字来形容少年,好人!
云千帆气势不足,弱弱点头。
萧辰松开他,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
“为什么?”云千帆翻身换睡姿,背对着萧辰。
他可不想再被压一次。
“你答应过一个人。”少年的声音有些缥缈。
“嗯?我答应了什么?”云千帆倦意袭来。
“你说你会永远把葫芦带在身边。”
序
将军府的宴会结束后,白子湘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夜雾中,往家的方向走去。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是本城富商的独子,又新与城中守城将军的姐姐定下姻亲。他有钱,现在又攀上权。
春风得意马蹄急,说的就是白子湘现在的心情。
他路过一座石桥,看见一名蓝衣少妇斜坐在桥畔。
夜深雾重,光是坐在那里就很危险。
许是喜事将近,这位富豪之子心中多生了几分悯恤之情。
白子湘下了马,牵着马走过去,防止马突然惊起,将这女子吓得掉入河中。
“夫人半夜在此,可是遇到什么难处?”白子湘温和地问她。
“我……”少妇未语先泣,抽抽搭搭。
凉凉的夜风吹醒他几分酒意,白子湘有些后悔掺和进来。半夜孤女,他又是独身在外,若是将来有人拿去做文章,他如何说的清楚。
更何况,他喜事将近,纵然他以前有些花花肠子,与将军的姐姐结为亲事后,也需收敛一下。他未来的夫人依得,他的小舅子可是个暴脾气。
“夫人有何难处,但说无妨?”白子湘耐心问道。
“奴家与家人在庙前观赏,一时走散,寻访不到家人。我就坐在这里等他们,可是……可是天都黑了,他们还没有来寻我……”
蓝衣少妇说话间微微抬起头,姣好的面容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女子的泪容看得白子湘色胆渐起,愈发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她,方才被风吹醒的几分理智早喂狗去了。
“夫人可记得回家的路?在下愿送夫人一程。”白子湘生的白净脸庞,五官虽不十分精致,但搭配和谐,一眼望去,看着很是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