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呈霓端着药汤再进卧房的时候,穆炘已经醒了。
看到云呈霓进来,再看到她手上黑乎乎的药水,穆炘挣扎了下想起身喝药,腿伤还是撕扯疼痛,又躺下了。
云呈霓把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拿过一床被子,折叠卷了一下,放在穆炘身后,穆炘这才靠着半躺起来,接过云呈霓递上的药,默默喝了下去。
“多谢云姑娘。”穆炘把空碗递给云呈霓,稍微调整了下姿势继续半躺着。
云呈霓接过空碗,抬了抬眼,看了看脸色发白的穆炘,“公子,你既是穆家人,家中必定权势滔天,还请不要给顾家和云家带来灾祸。”
穆炘不解地看着云呈霓,“云姑娘何意?”
云呈霓站在床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中的是血沸散的毒,这毒是只有宫中才有的秘方。”
穆炘抬眉,没想到这个云二小姐还知道不少东西,“你既然知道是血沸散了,必定懂得我为什么要隐匿在顾家。”
云呈霓气不打一处来,“顾家门庭冷清,无权无势,只是小小的颍川书香门第,你是专门捡软柿子捏吗?”
“血沸散,宫中秘药,专门用来暗中对付朝中不听号令的人,中毒后三日发热,不及时解毒会暴毙而亡。”
“这位公子,如果你死在顾家,你可知给顾家带来多大的灾祸?”
“你是皇亲国戚,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给旁人带来的影响不会太小。”
“公子如此待顾家,跟辗死蝼蚁有什么区别?”
云呈霓连珠炮一般的责问让穆炘心中翻腾起来,以为是个年纪还小只会医术的女子,没想到,还是个心思缜密谨小慎微的人。
穆炘听云呈霓一通说道,也没生气,平静地看着她,“云姑娘怎知我没为顾家考虑?”
云呈霓被穆炘反问得一愣,又气又好笑,“怎么?顾家还得感谢你?”
穆炘也不知道云呈霓怎么会如此大的火气,“云姑娘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我给顾清志带来麻烦了吗?”
穆炘以为自己话说的平平稳稳,没有情绪。
云呈霓听到他这么一问,火气也按捺下来,看着穆炘,也冷静地说:“我是觉得,既然公子得罪的是宫中的人,就不要再拉扯其他人入局,这样的局面也不是顾家能承受得了的。”
云呈霓是怕穆炘这么折腾顾家,如果顾家变故,顾清婉本身娇弱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云呈霓还是觉得话要说清楚才行,“公子,我也不打听你的事情,解毒的药我也已经配好,按时换药的话,五日之内你的伤口肯定愈合。”
顿了一下,云呈霓继续说道:“五日之后,还请公子尽快离开顾家,更不能再惊扰顾家二小姐,她身患心悸不能受太多刺激。”
听到云呈霓是关心顾清婉,穆炘心中也不再翻腾,“那这几日便要劳烦云姑娘来给我换药了。”
“不用,敷的药我已经制好,研成粉末分成五份给你侍卫玄松了,他按时给你更换就行。”
云呈霓丝毫没有犹豫,已经安排好后路,根本不给穆炘找自己的机会。
穆炘知道云呈霓谨慎,但是没想到是这么谨慎,还是不死心的问:“那喝的药?”
“我看公子喝药也是很顺畅,每日煎好药我会让我侍女亲自送到玄松手上,公子喝了定会药到病除。”云呈霓打定了主意不想再和这人纠缠。
“云姑娘是真的很想让我离开顾家啊。”穆炘苦笑,“也是很想摆脱我。”
云呈霓见穆炘说话直接,也不再遮掩,“公子,穆家人不是我和顾家能招惹的,还请放过我们。”
“为何?”穆炘心中波澜,这个云家老二,总是挑起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