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戚瑶奇怪的也是这点,这个好几年都没见的太妃,怎么就能出门给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云呈霓来添妆呢?
按照辈分和礼节来说,敏太妃也应该是婚礼当天去齐王府观礼的人才对啊,来给云呈霓添妆?戚瑶没有想明白。
直到云呈霓进了花厅,敏太妃一开口,戚瑶就马上明白了,
敏太妃见一身叮叮当当的头饰和银丝秀裙的云呈霓进来,连忙笑声到:
“云县主果然未见其面,先闻其声了。”
云呈霓抬头,就看到一张嘴笑眼不笑的脸,心中也知道是谁了,连忙叫人:
“云呈霓见过敏太妃,谢敏太妃厚礼。”
虽然并不知道这个敏太妃给自己添了什么妆,但是先谢人总是不错的。
敏太妃也不客气,抬手虚扶了一下云呈霓,算是跟云呈霓客气了一场,
云呈霓也连忙站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头发花白,脸上上着淡妆,穿着虽然不华丽,但是布料一看就不菲的老年妇人,这个就是刚刚穆炘心中说的那个林阳的母亲,敏太妃了。
敏太妃见云呈霓站立着,只是客气地笑着,连忙招手道:
“哎呀,这就是林阳说的,汝丹的那个小女儿是吗?都长这么大了?后天就要出嫁了,来,走近些,我看清楚些。”
云呈霓一听敏太妃提到林阳郡主,还刻意提到自己的母亲的名号,心中一沉,但是并未展示到脸上,
云呈霓也是客气地站在敏太妃一步之外,再次微微屈膝行礼道:
“敏太妃安康。”
说完,云呈霓又不再说话了,站在那里让敏太妃来来回回地看着,
“哎呀呀,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我也见过一次,完全没想到没变成现在这般的好看呀,听说你还会医术?”
云呈霓一顿,自己会医术的时候只有颍州的人才知道,看来是有人把自己的事情给这个敏太妃早就呈报过了,看来这个老婆子的信息还是很灵的嘛。
云呈霓微微笑了笑,只能承认道:
“跟着禹太医学了几年,略懂些皮毛而已,敏太妃取笑晚辈了。”
那敏太妃也不客气地继续彩虹屁:
“跟禹肃学的?那肯定是学到了精髓的,你母亲以前也是跟着他学的,那女医可是最拿手的,当时京城多少勋贵人家的女眷都排着队等着你母亲看病呢!想必你也是各中高手了吧?”
说着,那敏太妃便伸出手来,
“来,你给我看看,最近我晚上老是睡不好,你给我看看是什么原因,该怎么办?”
云呈霓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一点都不生分的老妇,只好伸出手指探向她的手脉处,
不一会儿,云呈霓收回手指,对敏太妃说道:
“敏太妃确实有些心火太旺,可能是思虑太多才会睡眠不稳,我待会给敏太妃一瓶自己调制的静心丸,多吃两天就会有改善。”
那敏太妃根本就不听云呈霓说的什么,只管自己说道:
“说的不错!我就是最近心火太旺了才睡不着的,你也知道,林阳被齐王给抓了,先是关进宗人府,前几天还送进了刑部,说要宗人府刑部和御史台三司会审,你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心火能不大吗?”
听到敏太妃的这一席话,在座的姜家人都明白了,
今天,这个名义上是来上门送添妆的敏太妃,怕是上门找茬来的。
云呈霓也嘴角上翘,冷笑了起来,心想:
“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吗?”
云呈霓脑子里还没想完,那敏太妃就已经掏出了手绢开始擦眼泪了,
“我这人就是命苦,女儿嫁给了颍川王氏,以为会幸福,没想到那王氏却是个短命鬼,女儿只能自谋出路,没想到自己封地的矿山还不能采,被齐王给收归国有了,现在更是伶仃入狱,连中秋都没有陪我这个老婆子过呀,更不要提我那个残疾了的儿子了,天天在冷清的侯府里,连个门都不能出去,都不知道有多可怜了。”
戚瑶见这个上门的老婆子开始在自己家里哭丧一般的嚎上了,立刻皱起了眉头,拳头也都握紧了,就像随时可以将这个送上门的扫把星扫地出门一样,
见外祖母就要发火的样子,云呈霓只好站出来,对敏太妃说道:
“敏太妃,知错就要改,林阳郡主的错想必陛下和齐王都跟你说过的,投敌叛国可是死罪,现在齐王把郡主交给刑部,还只是审理治罪,没有即刻绞杀就已经是给太妃留面子了,再说,太妃还有侯爷在旁,晚年也是有依靠的,怎么能哭诉说自己命苦呢?命苦的人哪还有轿子抬着出门,在别人家的花厅里举着绢丝手绢流泪的呀。”
戚瑶听到云呈霓对敏太妃一通明捧暗踩的,心中的怒火少了大半,
那敏太妃自然也从云呈霓的话里听出了对自己的暗讽,继续哭着:
“你们说的倒是轻巧,我一个身子都入土一半的人,哪见得自己的下一代受这样的苦啊?又不是你们自己的家人,所以心中难免不会感同身受,但是你们也不能这么对我的林阳啊!我好好的女儿,被齐王送进了牢狱,你们都不关心一下的,还在这里嘲讽我们,这合理吗?你们良心都安?”
没想到,云呈霓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对着那敏太妃也不客气地说道:
“敏太妃既然知道是齐王对你女儿下的手,那就请去找齐王说理去吧。”
说完,云呈霓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敏太妃,并且大声对敏太妃说道:
“敏太妃慢走,我就不送了。”
说完,云呈霓转身就走,姜家人也都紧随其后,留下哑口无言的敏太妃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