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宇笑说：“四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嗳！这娘们！”幼民憋着气。

“我过一阵去看你们。”

“我可没说。”丽侠端着水出去了。晾着他。

“家喜也说想你呢。”宏宇客套。

“哎丁丽侠你还来劲了是吧，你厉害，你能，沾了毛你都能大闹天宫，行不行？”幼民不屑，“再过过，是不是都该学何家老五，跟我提离婚了。”

“这个老六，结了婚就忘了娘家人了。”

丽侠轻声反驳，“那是因为我做得好，负责任，肯吃苦。”她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宏宇解释，“孩子小，再一个，五一商场也开始裁人了。”

幼民讽刺，“刚出去挣了两个钱就拽起来了，要不是我的面子，大哥大嫂能愿意给你升职管店，当那个什么二店的店长？”

“不会吧，我看人轰轰叫的，生意挺好。”

“没说怪你。”丽侠很平静。

“自负盈亏，人员上想精简，活干得越多越好，人越少越好。”宏宇笑。两个人又寒暄几句。有师傅喊他们，家欢连忙跟宏宇去提车。

幼民道：“怪我，行了吧。”医学证明，确实是幼民的问题。丽侠洗脱冤情。

她不会开车。宏宇又开着出租车，把家欢送到她家楼底下，这才告辞。家欢上楼，方涛正在做饭。

丽侠自嘲，“就是不能生。”她其实很想要孩子。

“你停一下，”家欢用命令口气，她现在好歹是个官，“跟我下楼。”方涛不为所动，“一会，炒着菜呢。”

幼民得知振民离婚，说风凉话，他对自己找了乡下老婆丽侠，一直有点生闷气，现在振民离婚，他反倒有了点优越感。“城市老婆，就是没有乡下老婆牢靠，你看丽侠，又能干又听话。”

家欢等了一会，不耐烦，“快点，在下面等着呢，不缺你这盘菜，出去吃。”

约谈的电话是家丽打的。给秋芳打。两家约定周一的晚上谈判。接到电话，秋芳也很惊诧。不过她早有预感，振民这一阵老回家。秋芳跟为民商量，为民的意思是，委托秋芳去谈。这种事，女人家出面还好一点，再加上过去的恩恩怨怨，他不好出现在何家。

“什么等着呢？”方涛问。

老太太这才插话，“老五那样，能带孩子么。自己都管不好自己。”一语中的。老太太太了解老五。不靠谱，不着调，从参加工作到结婚，每走一步，她都不按理出牌。家丽和美心都为老五想了。可老太太的话提醒她们，也得为洋洋想想。洋洋是美心的外孙，家丽的外甥，虽然有汤家一半的骨血，但也是何家人。在谁带孩子的问题上，必须客观。这关系到孩子的未来。

“煤气罐，你下不下去搬？”家欢撒了个谎。

家丽说：“老五这个样子，不得不为以后想，这么年轻，肯定要再婚，带着孩子，难度就大了。不管孩子跟谁，妈还是妈，这一点不会变。”美心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话我们不能说，劝一个母亲不要孩子，这不是作孽么。”

方涛只好戴着围裙，跟家欢下楼。

“汤家就这一个孙子。”美心叹气。

“哪呢？”方涛问。楼下并没有煤气罐的踪影。

“老五想要。”

“找找。”家欢得意。

“老五什么意见？”美心说，“妈都离不开孩子，何况是儿子。”

“没有，找不到。”方涛实在。一转头，车钥匙正套在家欢食指上转圈。家欢轻轻一甩手，车钥匙直朝方涛飞过来。

家丽问：“孩子呢？洋洋。”

连忙接住。方涛有点反应不过来。

“房子肯定是要一间。”美心说，“总得有个窝。”

家欢下巴努努，不远处趴着辆出租车，红色夏利。

晚间，老太太、美心和家丽再次聚到一起谈老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