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竹子,你躲……咦,你是?”景遇说到一半忽然愣住,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庾昭月礼貌的朝他笑了下,大步跨进院门,馥郁的沉香味迎面飘来。
胤人素爱香料,会在衣料上熏香,她轻轻嗅了下,视线扫过景遇腰间的香囊。
沉香名贵,自天竺运来,一两便价值一金。景遇用的是黑沉香,沉香中的极品,薄薄一片便价值一金。
庾昭月叉手行礼,正要自报家门,便听他自信满满道:“孤认得你,庾公的掌上明珠、谢三郎的表妹,久仰久仰!”
久仰什么?
庾昭月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含笑回道:“庾七娘拜见蜀王殿下!”
景遇以一种非常感慨的口吻道:“昔年孤想拜庾尚书为师,最后虽缘差一线,但也算有半师之谊,如此七娘便算孤半个师妹,可唤孤十七郎。”
庾昭月眼底闪过愕然,拜师不成,哪来的半师之谊?
“阿姐,你别听他胡言!舅父才不会收他做弟子!”谢若竹突然跳出来,大声反驳道。
景遇拍拍心口,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谢竹子,谁家小娘子像你这般大声?”
“这是我家,我想大声便大声,嫌吵你就别来!”
“蛮横!我又不是来寻你的,我是来寻谢兄的。”
“你上午不是寻我三兄去太玄宫求姻缘?怎么下午又寻,莫不是又想带他去平康坊?”
“嗬,你别平白污了我的清名!”景遇从袖袋中掏出一枚红色的锦符,晃了晃道,“你若想求,下次我也可带你去!”
谢若竹斜了他一眼:“我收到的婚书不下百封,你自己留着吧!”
景遇眉峰上挑:“那怎么也没见你嫁出去?”
谢若竹上下打量他,哼了声:“你懂什么?那是我还不想嫁人!”
庾昭月饶有兴致的瞧着两人斗嘴,耳边传来谢诚温润的声音:“表妹!”
对上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庾昭月将一个精致的画筒递给他,笑盈盈道:“三表兄,入学贺礼。”
“多谢表妹!”谢诚双手接过,状似无意补了句,“上次同蜀王去平康坊,是为寻人。”
庾昭月闻言,露出洗耳恭听的神情。
谢诚望着她写满好奇的清澈黑眸,无声地叹了口气:“表妹,喝茶还是浆酪?”
“表兄不必忙啦,刚在姑母和大表嫂那喝了许多。”
“那可要吃樱桃酥山?”
庾昭月摆摆手:“不啦,这会吃不下。”
她昨日白天在襄王府吃了樱桃酥山,晚上在梦里吃了酪樱桃,今早吃了樱桃毕罗,中午又吃樱桃水晶饭。
连吃几顿,此刻不想吃。
“那表妹稍候,我去将石料拿出来。”
旁边侍从心有叹息,三郎昨晚就吩咐膳房,今早备好樱桃酥山,谁料七娘竟然不吃了!哎,小娘子的心,海里的针!
庾昭月微微颔首,一手托腮瞧谢若竹和景遇打嘴仗,一手在石桌上悠闲的轻叩。
谢诚看了她一眼,抱着装字帖的画筒走去书房。
临渊别苑。
景珣刚换下甲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赵苍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大将军,四年前的事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