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点头,“华年总是有解决争执的法子。”
“这么多年过去,臣也从未见过有何人如先皇后般懂人心思。”就是今日的自己,也做不到那般,懂人,却不会生出任何于人不利的心思。那般牟着劲儿,带着大家一起往前冲的人,他此生再未遇见过。
“你可还记得,你是华年为朕选的左相。”景帝那浑浊的眸子,竟依稀见了失望。
魏兴为缓缓跪了下来,躬身叩拜,“臣,愧对先皇后。”
景帝沉默了许久,“我记得华年曾对我说过,左相心怀天下,堪辅佐朕治天下。”
“臣罪该万死。”左相再次跪拜。
“若华年还在该有多好啊。”景帝叹息,“也许我们还能坐下来一起下一盘棋。”
“臣奉陪。”
“华年看不出,我还不知道,你就是臭棋篓子!”景帝脸上的笑意多了一丝真心,“起若不是华年,我怎会浪费那许多功夫和你下棋?。”
……原来从那时起,对他无条件信任的,也只有先皇后一人而已。
魏兴为笑了,真心笑了。先皇后说他可辅佐明君,可景帝并非明君。
“来说话吧。”景帝道。
若先皇后在,他魏兴为自当尽心竭力。可他辅佐的是景帝,除了炼丹修道,便是算计。这样的人怎么能担天下大任呢?崔皇后您在天上可看见了,我从不敢愧对知遇之恩,可我又怎能辅佐这般庸碌之人呢?
魏兴为本想架空景帝,独揽大权。可景帝他偏偏耍了小聪明,揪住自己的错处不放。降低他的权力,斩断他的党羽。
可除了他魏兴为,谁能替这个昏庸之辈收拾着许多烂摊子?
除了他魏兴为,还能有谁?
魏兴为站起身,果然如他所料,东方煜出事景帝乱了章程,只能又来找他。
可既然已经有了隔阂,魏兴为又怎甘心继续替这昏庸之人做事?治国兴邦,他魏兴为做的,可只能是他魏家的江山,才心甘。
“东方煜和王军之事,你如何看?”景帝缓声道。
“两军交战,难免对方会想出各种手段。但既然还未找到二殿下尸首,那便还有活着希望。不若陛下在宫中举办一次祈福仪式。也算昭告天下二殿下并未离世,也能稳住百姓的心。”
“祈福……”景帝似在思索。
见他没有说话,魏兴为继续道:“至于在启国的王军,我记得有个叫张万的总兵,一直跟随二殿下,是二殿下左膀右臂。他人在启国,对王军和二皇子失踪的情况都有所了解,不若陛下就先让他领兵。若寻得二殿下,也不用旁人再插手做交接了。”
留下魏兴为果然不用事事斟酌了,景帝松了一口气,“祈福的事,就交由你来办吧。”
“是,陛下。”魏兴为躬身拜道。
这日从盛京传了消息给启国的王军,继续寻找二皇子东方煜,此间军中诸多事务由总兵张万,一并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