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下 好吧，那我们就共同进步、一起努力。 我每天多喜欢你一点，希望你每天也要多喜欢我一点。 ——周公子备忘录 两人到达图书馆的时候，已经近八点。 天快黑透了，路旁的晚灯已经点亮，这边的位置不偏，隔不远就是体育中心。 路上的行人也不少，大多以休闲的姿态在散着步。 “一会儿结束了要让我陪你去哪儿啊？”陈年很瘦，不算高，周淮余揽着她丝毫不费力气。 陈年笑嘻嘻地抬头看他：“一个小酒吧，你去唱个歌儿给我听，好不好？” “酒吧？”周淮余稍施力捏了捏她的肩膀，“你有十八岁了吗宝贝儿？” 陈年仍旧笑着：“老板我认识啊，随便进，不存在的。” 周淮余忽地低头凑近她，只盯着她的眼睛：“认识的人挺多啊？” “喂老板是我的一个姐姐好吗！”陈年不服气地回视，“项阳市第一醋王吧你是？” 周淮余无所谓地笑：“那你也得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陈年反射性地问。 “去吗？”他没说清楚，只是用勾人的眼神看着她。 陈年像是被下了迷药那般，又反射性地回答：“好。” 陈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等到踏上图书馆的楼梯才猛地幡然醒悟。 明明最开始是因为她等了周淮余那么久，才让他答应一个条件，怎么现在变成一比一平啦？ “你太阴险了周淮余。”陈年掐了一下他的腰。 周淮余用空闲的手摁住她的手：“我怎么阴险啦宝贝儿？” 陈年的小手在他的手里挣扎了下，但无果。 “太坏了，就知道欺负我。”她嘟囔。 周淮余笑着捏了捏她不安分的手：“好了好了，一会儿让你欺负回来。” “要进去了。”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八点，我们自习到九点，可以吗？” 陈年点点头，伴随着打了个哈欠。 “打起精神。”周淮余带劲儿揉揉她的脸。 自习这一层人不算多，零零星星坐了几个人。 陈年跟着周淮余在他旁边落座，乖巧地拿出作业准备做。 她下午放学就装了几张试卷到书包里面，看到有些头炸。 数学，不想写。 物理，不想写。 化学，不想写。 写英语吧？ 她翻翻找找，愣是没找着英语作业。 没带？ 陈年想哭…… 算了算了，那写生物吧。 摸出黑笔，陈年铺好卷子开始认真写。 啊……其实这些送分题也是可以写的，可是为什么，这一张卷子就四页，有三页都是选择题？ 磨磨叽叽写了近四十分钟，能写的写，不能写的蒙，总算填完了这张生物卷子。 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陈年斗志昂扬地摸出数学试卷准备开写。 数学她马马虎虎地听过课，前十道题写起来还算顺畅，从第十一题圆锥曲线就开始卡住。 离心率怎么这么难算啊？ 陈年泄气似的放下笔，胡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些烦躁。 周淮余拉下她的手，帮她理好头发，无声地拿过她的试卷看起来。 “别看啊，错很多的。”陈年没底气地小声阻挠。 周淮余没搭理她，继续看下去。 陈年彻底泄了气。 “还不错啊。”周淮余把试卷摊开在她面前，靠近她。 “啊？”陈年没反应过来。 这……这算表扬吗？ “前面十道只有第四题有点问题。”他的声音很小，且温柔，“你看，它题干上面讲的是等差数列的一二四项是等比数列，但是你直接看反了题目吧？” “没算出来就随便乱选了个？”周淮余笑着问。 陈年不好意思地划去答案，再一读题，在草稿纸上演算了次，把得出的结果改在旁边。 “对的吧？”她小心翼翼看了眼周淮余。 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仍笑着：“还不笨。” 陈年像是受到莫大的鼓励。 “走吧？”周淮余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把她的笔盖好，试卷整理好，都放入她的书包里。 “这就不写啦？”陈年第一次有点恋恋不舍地想继续学习。 周淮余拉着她起身，小声地说：“九点过了，我们下次再来。” “好。”陈年乖乖点头。 走出自习室，下楼梯，周淮余紧紧牵着她的手。 “你数学不差啊？”周淮余开问。 陈年半身靠着他：“最多也就110的样子啊……比起你差太多啦。” “语文英语呢？”他接着问。 “语文100出头吧，英语还行，能有130。”陈年老老实实答。 “那还可以啊？”周淮余了然地点了点头，“理综很差？” 陈年撇嘴：“170不到……” 周淮余宽慰地朝她笑了笑：“语文数学英语不差就可以了，理综后期可以补上来的。” “你帮我？”她眼睛发亮。 周淮余刚要点头，陈年自顾自地否认：“算了算了，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没关系。”周淮余安抚地紧了紧她的手，“不会耽误到我的，放心。” “但是，前提是你从现在开始要认真上课。”他紧接着补充。 “……我尽量吧。”陈年开始打马虎眼。 周淮余丝毫不给她机会：“不是尽量，是必须。” 他做下决定：“这样吧，以后下午一起吃饭，吃完饭你跟我到实验室上自习。” “啊……”陈年要炸，“不要了吧……” “嗯？”周淮余又用他那勾人的眼神看她，“好不好？” 陈年默：“……” “好。” 有周淮余在，就勉强当作什么都不算事儿吧。 —— 陈年本也没指望周淮余能带自己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却怎么也没料到…… 周淮余带自己去了图书馆旁边的体育中心。 “你要跑步吗？”陈年疑惑，“也行吧我可以等你。” “不是我跑。”周淮余否认。 “我跑？”陈年瞪大了眼睛，“不要不要。” 说完，她就要往反方向走。 跑步？ 不存在的。 周淮余一只手从身后把她揽过来，半推着她走进了体育中心：“我们一起跑。” “好不好？”他问。 陈年终于了解自己的一种心态，凡事最招架不了周淮余问句好不好。 她下意识地答他：“好。” “真乖。”周淮余摸了摸她的发顶。 “等等等！”陈年死命不往里走，“周淮余周淮余！” “怎么了？”他停下不推她。 “我穿的是裙子啊哈哈哈哈哈哈。”陈年一秒开心，然后挽上他的胳膊，“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陪你跑。” 周淮余这才注意到，陈年果真是穿了校服。 “十月底有体育测试啊宝贝儿。”他左右绕了绕脖子，无奈叹了口气，“那不跑了，下次吧。” 陈年知道他也是想帮自己提高体育水平，拉着他背离体育中心走，“这样吧，以后我们下午自习，二晚下课跑步，好不好？” 虽然都是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但跟周淮余一起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好。”也没其他办法，他仍由她拉着走。 “那我们可以直接去玩儿啦。”陈年激动得就差没跑起来。 两人坐出租车到陈年所说的小酒吧的地方。 小酒吧里环境不是那种可以蹦迪嗨翻的气氛，相反倒是有一种可以让朋友间情人间对酒交心的恬淡。 才九点过一些，算是早场，人并不算多。 “不错吧？”陈年满脸“我是不是很厉害”的求表扬神态。 周淮余低头笑，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 “你唱歌行吗？”陈年临到坑他前，又觉得于心不忍，“要不我唱给你听也是可以的啊？” “答应你了，我可以唱。”周淮余一脸轻松，“别太感动就行。” 陈年嗤笑一声，用肩膀撞了撞他，没什么威慑力。 “陈年？”有服务生熟络地跟陈年打招呼，“你今儿怎么跑来了？不用学习？” “哈，还带着个男生。”服务生忽地凑近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男朋友？” 陈年感觉到周淮余将自己拉离了服务生，她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服务生了然，朝她挑眉笑：“今晚你姐不来，你自便。” 服务生走后，周淮余放开她，没再碰她。 “项阳小醋王？”陈年笑嘻嘻自己靠近他，“人在江湖漂，哪能没朋友，是吧？” 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副讨好的样子。 周淮余心中暗叹了口气：“你以前常来？” “是啊。”陈年也不打算瞒他：“我放假总是一个人在家，那多无聊，所以会来这儿唱唱歌，好歹也算一常驻歌手吧？” “重点是，我姐不给我发工资！这才是最让我生气的。” 从陈年偶尔提及的关于家里的事情，周淮余能七七八八猜出她父母大概很忙，少有时间能陪着她。 他不想触及她心中的伤处，没再继续往下说。 “我去拿点喝的。”陈年让周淮余坐下。 “别喝酒。”他提醒。 “淡一点的都不行吗？”她可怜巴巴。 周淮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尽量淡一些。” “好嘞。”陈年眉眼弯弯，脚步欢快地去拿酒。 等她回来，周淮余并不在位置上。 她猜想他可能是去洗手间了吧？ 自己一个人坐下，陈年用开酒器打开酒盖，微泯了一小口，皱紧眉头：“这也太淡了吧……” 又猛地灌了一大口，像喝水一样只当作解了口渴。 那边小舞台有人在试音响，陈年没太注意，掏出手机随意乱翻，在等着周淮余。 周淮余跑哪儿去了？ 要不要打个电话看看？ 小舞台那边音响调试完，有人拍了拍话筒，然后开始讲话。 “我很少做这样的事情。” “最近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太不真实了梦想成真的感觉。” “我太喜欢她了。” “她说想听我唱歌给她听，所以我来了。” 台下为数不多的人响起还算激烈的掌声。 周淮余坐着高脚凳，手里正拿着连线话筒，嘴角的笑容很浅很淡。 陈年觉得心跳都在嗓子眼儿里。 帅惨了。 要爆炸了。 “I'm so in love with you 我已为你坠入爱河 And I hope you know 我多么希望你能明白 Darling your love is more than it's worth in gold 你的爱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We've e so far my dear 我们坚持了那么久 Look how we've grown 看着我们携手至今 And I wanna stay with you 而我只想在你身旁 Until we're grey and old 直到我们两鬓斑白” 周淮余隔得远远看陈年，两个人含笑对望。 陈年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轻轻唱完了最后一句。 “Just say you won't let go.” “告诉我吧，你绝不会放手。” 不会放手了。 这一辈子，都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