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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与反抢

“你早就到更高层了罢?来这里做甚?”萧容不知从哪里拾了枝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地面。  萧川又想去捏捏他那对粉白的耳朵:“装傻?你会不知我者特地接你?”他跳起也折了一根树枝,将叶子捋掉,用树梢挡住那不安分的棍尖,转而逗弄起来。  萧容龇牙咧嘴,摇晃手腕,将木棒转了一圈绕开树梢,“咻”地向萧川手臂砍去。却被那树枝横空一挡,胶着缠斗起来。  “你消息蛮灵通哩,明明我哥哥都没来……”  “嘿哟天杀的,我巴巴地赶过来,你即便不表示点儿感激出来,反而怪来的人不是你哥哥?”  “我事先可未求过你嘞。”  “你这意思反是我多管闲事咯?”  萧容嘿嘿直乐,萧川也不恼,只手下动作越发疾风暴雨地密集狠辣起来。  萧川年长萧容四岁,身高自然差了不少,可萧容虽然高度上处于劣势,每一招都要多耗费不少力气,却丝毫不见疲态,二人越玩越兴奋,一扫之前路上的萎靡。  “看招!”萧容见萧川卖了一个破绽,手持木棍向前扑去,萧川冷不防转身侧让,树枝却是右手换到左手,迅急向萧容点去。萧容脚尖正要支地旋身避开,不想二人身高差了太多,落地时却是比他预料的晚了一些,这一晃之下不由摇摇摆摆,“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唉哟!”萧容坐在地上,白里透红的脸儿上透着怒气和懊恼。  萧川哈哈大笑:“每日蹦哒得那么厉害,也未见长高,教你再那副老子最大的样子!”  轮到你来教训我,你还不是比我狂妄得更厉害?  萧容拍拍衣裳站起来,红着小脸儿,趁他大意狠狠朝他膝上踢了一脚,甫一得逞便迈开短腿一溜烟儿跑了。  膝上尖锐刺痛传来,那笑声戛然而止,怪怪地走了两步,萧川用手抬起受伤那条腿摸了两下,面容扭曲带笑,指着前方怒骂:“好你个萧容,小心别落到我手上,倒是跑得再快些!”  男孩儿两条腿倒腾得飞快,眼看就要消失在视线外了,那萧川也不知使了个甚么身法,“刷”地一下便原地消失,转瞬出现在萧容的面前。  “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么?”萧川提溜着萧容,单手将容容两只胳膊扭到一处,扯着手腕拎起,阴森森地狞笑。  萧容身子在半空中不老实,兀自拼命挣动,心有不甘,嘴上好奇道:“你这个是什么术?”  萧川得意地扬脖:“帅吧,叫我声师傅我就教你。”  容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送你四个字儿。”  萧川直觉那不会是好话,却还是忍不住侧了耳朵过来:“甚么?”  容容整整领口,提起中气大吼,口中的唾沫飞溅到他脸上:“痴——人——说——梦!”  “啊!”萧川耳朵被震得嗡嗡响,本能地将手中的东西甩飞到地上。“你这天杀的!”  随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 “也是,你十三少爷可是家族倾力培养的掌上明珠,什么大能牛人请不着啊?自然犯不上屈尊于我。”  萧容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灰尘,漫不经心道:“甚么意思?”  萧容呵呵一笑,凑近过来,口里的热气直呼出到他的脸上:“咱们早晚都是要争夺家主之位的人,既是争夺,那便都是竞争对手。这驯场里不禁杀戮,你说……我若是趁着你还没成长起来,提前做点儿什么,岂不是大大的有利?”  萧容颇为鄙视地看他一眼:“若是想做尽管放马过来,我尚不至于被这些狠话唬住。劝你要做最好趁现在,且定要让我死得透透的,毕竟我怕疼不怕死,你若只是让我受了几道伤,我会记很久的仇,不仅要自己讨回来,还会让我的大哥也为我讨回来。”  “呵,我有时倒真是好奇,我的十三弟是否真的只是个四岁的孩童?说是,懂得又太多。说不是,又如何满嘴诳语?”  容容咂嘴,道:“是你平日里想得恁般多,才会如今看谁都阴险。”  萧川摇头,已是又换上平日里那副笑嘻嘻又荒诞不羁的脸色:“哪能呢,哥哥我一直都是捧着颗真真儿的红心,偏偏你这厮没良心,反说我心思重。”  容容掏掏耳朵,颇觉无趣地乜斜着眼:“我就是没良心,你待要怎样?”  萧川脸色一沉,眼光冷了下来,提起骨节嶙峋的拳头,口里骂道:“怎生也捂不热的石头,要你又有何用?”  便有两拳狠狠揍到容容肋骨上,犹不解气,又朝容容白嫩的面皮补上一拳。  萧容咬着牙,脸色发白,硬是仅闷哼了几声,身体中劲气乱窜极是疼痛,不由停下动作慢慢平息着被殴的余震。  萧川伸手再次将那小身子提起,在半空随意地荡了两下,见小孩儿双眼紧闭安静乖巧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柔色。轻轻摸着那幼滑的侧脸,似安抚似心疼,放缓声调缓缓诱哄道:“我教你刚刚那无影步法,你别再记我的仇,好不好?”  容容慢慢抬起眼皮,盯着他的脸,良久方道:“好,但这是你求我的,我不会唤你师父。”  “这是自然。”萧川心中大快,满口答应,动作粗鲁地将容容往地上一按,抚掌大笑道:“十三弟乖乖的,让为兄心中好生欢喜!”  萧容抖抖衣衫,暗暗骂一声,疯子!    二人这便再次接续之前的行程,一路边走边搜寻着人影,萧川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仿佛先前二人那些拳脚相加都是幻觉,不停讲着有趣的见闻,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萧容较之往常显得相当沉默了,只是时不时配合着“嗯”上一声。  忽然察觉四周的树丛中有些异动,鬼鬼祟祟藏着人的样子,袖中玉扇柄便悄悄滑落至手腕。  “唉。”萧容叹了一口气,“这一路上也没个人影,委实无聊得很。”  “倒是了,你刚刚捡了那么一大串的骨牌,迷迷糊糊地便到了这里,又晕头转向的,若没个人来和咱们解释,这要何时才能出了这鬼地方?”萧川意会,也跟着哀叹。话音一落,不远处的地方明显不安分的骚动了几下,但立刻又安静下来,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撒饵钓鱼。  萧容掏出一把匕首,刀身漆黑,即便在日光反射下依然黑黝黝的,不见半丝亮光。萧川一见,眼睛都直了,道:“哟呵,好东西,打哪儿来的?”  萧容得意道:“这是我亲兄长留给我的。”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斑驳地洒落在白净的脸上,他眯着眼睛,举起刀子细细地映着日光,嘴角挑着抹满足的笑,透出一股子岁月静好的韵味来。  萧川脸色极快地变了一下,又笑嘻嘻道:“你和你兄长感情倒是不错啊。”  萧容道:“也不算罢,印象中我已不太记得了,上次见到他还是我两岁时,他的事都是母亲告诉我的。”娘亲总说兄长待他是极好极亲的,但他也没兴趣和别人多说,扫了一眼不自在摇晃的几团树枝,话锋一转,“这把匕首听说是由可遇不可求的神匠石瑛打造,少说也是地阶中品,可惜我不太会用,不过平日拿来看看也是极好的。”  萧容眯缝着眼不动,好像欣赏得入了迷了。这里风大,一忽儿风再起,满林子的树都被吹得颤悠悠地晃动,一道人影猛然乘势落下,风一般卷向那柄匕首,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一道黑色影子闪过,萧川身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是踏着他的脊背从半空落下来了。  “放开钟哥哥!”语声若风铃脆响,一个梳着双圆髻的粉衣少女落到地上,便与萧川交起手来。萧川出手如电,游刃有余,来往之间竟只是用一只手在比划,脚底依旧踩着那不速之客,没有移开半步。  树上几个少年见状按捺不住,“哗啦”几声响跳了下来,萧容只身迎上跃至一人上空,一脚将该人重重踹到地面,落地后又拳来脚往地和几人交起手来。  没一会儿,他虚晃一招,抓住对方乘机拍向天灵盖的胳膊轻轻向下一压,只听“嘎嘣”一声那人便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哀嚎。随即又抓住一人胯骨,用膝盖大力向上一顶,瞬时那人便几乎丢了魂儿去,捂着裆部再也爬不起来。  再抬头时,仅剩的那一个和粉衣女孩也已经被萧川解决了,而萧川则直勾勾地看着那被顶了腰部的男孩,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萧川看了看神采奕奕的容容,咽了咽唾沫,笑容里有些讨好的意味:“十三弟。”  “做甚?”  “咱打个商量呗?如果有一天你恼了我,你怎么打我都成,但你千万别使这招。”  “这要看你表现。”甚好,原来他怕这个。  萧容抚平自己的衣裳褶皱,走向最初那两人,笑眯眯的弯下腰来与之对视,两眼贼亮。  “你……你看什么?”靠在钟哥哥身上的粉衣少女抖了一下,钟哥哥警惕地打量着他。  萧容伸出两只小手,一手一个,拎面袋一样将两人拎过去和其他几个放到一块,抽出各自的腰带绑住手脚,整齐地排列,头朝南,脚朝北,摆好。  这是做甚?几人都有些懵了,看着萧容负着手,气定神闲地踱着步子走到他们面前,微微一笑。  “叫吧。”萧容在粉衣少女面前蹲下身,轻佻地抬起她尖尖的下巴,拇指来回摩挲着,邪佞一笑,“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被整齐摆放的众人:“……”  萧容等了半天也没收到往日的捧场和手下败将们的愤怒颤抖,感到气氛有些古怪,于是侧目看了一下萧川。  萧川早忍不住,两排大白牙一露,声音洪亮扬声大笑:“哪里来的傻蛋儿,十三弟你果然是个宝贝哈哈哈!”  “……”萧容捂住了耳朵不想听那难听的公鸭嗓,他想,他以前不是没这么做过,但是小真小竺都会夸他家少爷英明神武,颇具王霸之气。所以他其实一直觉着这个动作很威风很帅气,时不时地便来上一回。  看来这个动作今后不能用了。  看来小真小竺的赞美也不能尽信。  “再笑,你就走吧。”萧容头也不回,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萧川立刻收声,差点儿打了个嗝。他几步走过去,和萧容一起翻看这些人口袋来。可穷尽这二人之力,他们把眼珠子瞪掉了,把裤子都快扒了也没翻出什么好东西。  少女的脸皮粉白,长长的睫毛带泪,红唇沾水的樱桃似的诱人,她奋力扭动身子躲避萧容的触碰:“别碰我!你这登徒子!”  萧容无语,自己这么个四岁大的幼儿,能做出什么来?这么想着,便道:“你生得又没我好看,对我来说还不如只能吃的鸡腿呐,起码能吃,还香喷喷的。”  “你、你!”少女又怒又羞,偏偏又找不出话来辩驳,一时郁愤积胸,气得身子发抖。  萧川在旁边看着,摸着下巴一笑,“发起怒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虽然穷了点,也不如十三弟好看,但勉强也算是个美人。”  “你们有什么打算,不如问我。”钟哥哥双手在身后被缚,趴在地上抬起头,声音低沉清润,“我是他们的头领。”  “哪里有高手有猛兽有宝贝?”萧容停下手上动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往东走,河上有一座桥,过了桥对面直走进入密林,在腹地有一座城,那里每天都有比武擂台赛,赢了的人会得到对手等同赌注的骨牌,并最终通过“门”进入下一层。密林更深处人迹罕至,因为从没见过有人活着回来,渐渐就无人进入了。据说那里潜伏着凶猛的恶兽。”  萧川问道:“若是如此,去擂台比武反倒赚取骨牌最快,你们怎么跑到外围来‘打猎’?”  一提到这个,那个粉衣少女也不叫了,哭得发红的眼里包着一汪水欲落不落,其他几个孩子也羞愧地低下头去,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我们打擂把身上的骨牌都输光了,钟哥又不肯丢下我们,只好把他的骨牌都给我们用了,现在仅剩的几枚骨牌用来参加打擂都不够,只好跑到这里抢别人的。”一个男孩子红涨着脸,硬着头皮说道。  这样的人其实还有不少,只不过他们这一伙遇上萧容二人,只能自认倒霉了。可这样的日子还要维持多久?钟哥不说,他们心里却被羞愧折磨得几欲发狂。  “唔,说到底还是你们太弱啦。”萧容食指点点,轻蔑的架势激起了众怒。  “谁说的,我们只是现在处境窘迫而已,但绝对不弱!”  “钟哥一个可以横扫好几个!”  “再口出狂言,小心打掉你的牙!”  萧容抖出他的白玉扇子,行云流水“啪”地打开,慢悠悠道:“究竟是谁口出狂言呀,一个个都被绑着和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还在那里大放厥词?”  “……”一干人咽了口口水,却强撑着大吼,“总之你不能侮辱钟哥!”  “唔,你们钟哥很强,我承认,”萧容摸摸鼻子,又摊摊手,“可他还是没打过我们这边啊。”  那些孩子们虽然不忿,奈何找不到话来反驳。萧容撇了那在一旁双手环胸悠然自得的家伙一眼,这厮从他鬼魂似的出现直到现在,他似乎特别喜欢当背景板,就连刚刚出手制服钟哥和粉衣少女,也妥妥是出于他觉得有趣或者闲极无聊,决不是有意帮他。  他只好独自和这些孩子商谈:“怎么样,考虑考虑从了本小爷?”  那群孩子有些恼火:“我们的首领是钟哥!”  一道温润的男声飘来:“噤声!”  众人立刻闭紧嘴巴,一个个都对着萧容怒目而视。  萧容笑眯眯地转头看着钟哥:“怎么样啊,钟首领?”他已然是有些不快了。  “我答应你。但作为交换,你要让他们顺利到下一关。”钟哥神色平静,沉着的眼光落在萧容的脸上,审视地打量着他。  萧容嘻嘻一笑,用扇子轻轻抵着钟哥的下巴:“做甚么一副沉重的模样,真以为我会一直带着你们啊?我只是让你们带我熟悉一下驯场的规则、环境,相应的为你们提供这一关足够的骨牌。若在此期间我看不到你们的价值,到了下一关,求我留下都没可能。”  萧容是什么人?萧家备受宠爱的十三子,萧家大掌门萧漠和的老幺,萧老爷子膝下最宠爱的宝贝,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备受瞩目的小少爷。打他刚出生没多久便能开口说话,老太爷亲自摸骨,断定是较之其亲兄萧雍也不遑多让的练武奇才,见他懂事早,极早便开始了武艺的修行。现如今虽然受年纪限制算不得什么绝世高手,但驯场里四大上古家族的子弟占少数,绝大部分都是想要进入萧家卫队或者来此历练的其他来头的子弟,从底蕴上来说便抵不上四大家族的人。或许日后这种差距有变小的可能,但就现在来说,萧容想要应付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委实是绰绰有余了。  但他也不会妄自尊大,身边不就有一个深藏不露的萧川吗?到现在他都没露过真功夫,和萧容对打和闹着玩儿似的。  眼看着一群人又要炸了,萧容却兴奋不已,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热了起来,被打磨得薄胜利刃的白玉扇边缘轻轻划过,缚着手腕的腰带便尽数断裂。  众人心里一喜,立刻蹦起,没走两下,身上轻飘飘的,尤其是那个粉衣少女,寸步难行,脸色都青了起来。  这才回过味来——刚才挑断的,不是别的,正是他们自己的腰带啊!  难不成要他们一直提着裤腰走路!  萧川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错啊,衣袂飘飘,意态风流,看着比刚刚顺眼多了。”  萧容摇摇扇子,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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