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太监前来带话:“请上官大人先行一步。”
我将我的伞递给一位宫女,让她给李观棋撑伞。
大殿内,皇帝身穿龙袍居高临下。
“上官玉,孤很欣赏你。”
我跪下回答道:“谢陛下垂怜。”
70多岁的皇帝,一头白发却也掩盖不住他曾经的意气风发与腥风血雨洗涤过的沉着冷静,不怒自威。
“上官家已经有一位丞相,而你是开科以来第一位连中三甲的状元按理说应该封你于邺都之内,可是为了避嫌只得选择邻近州。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直接切入主题:“微臣请求陛下下旨取消我与九皇子的婚约。”
皇帝有些惊奇:“上官玉,这对你百利而无一害,甚至对你官职还有帮助,为什么要取消?”
“非臣所愿,臣愿意免去一切官职与功赏,请求陛下应允!”
皇帝有些坐立不安:“你不要这一切?上官玉,你为什么要考取功名,如今你是大汤最繁华的禹州品级最高的官吏,是从三品的上州刺史。
状元只可封五品官,念在你立功为大汤争取脸面又能连中三甲才为你破例。”
我磕头不起:“谢陛下隆恩,正是这微臣才难以消受。如今微臣只想归隐,功名利禄也如过往云烟。”
皇帝有些微怒:“上官玉!既不想为官又如何占据他人的名额。孤再问你,上任还是归隐!”
我再次磕头:“上官玉此生与山林有缘,请陛下成全。”
皇帝松了一口气,招了招手。
宫女端来两杯药。
皇帝说道:“这里有两条路,一条生,放你归隐 。
还有一条死路,你决定。”
上官玉:“婚约之事,陛下可允。”
皇帝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的声响在这空荡的大殿里如同千年钟声。
“应允,上官玉孤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月后此地可解。”
皇帝挑中一银制镶嵌红宝石的毒杯递在上官玉面前,蹲下身。
皇帝:“你的字是孤取的。”
“谢陛下赐字,老太傅的恩教微臣不敢忘怀。微臣也明白老太傅希望陛下能早日立储君以免多生事端。”
皇帝:“文德,其实孤很欣赏你,可惜了。是选我手中这杯,还是那一杯。”
“谢陛下赐酒。”
上官玉接过皇帝手中的酒杯一饮而下,皇帝招手示意宫女送行。
系统:“宿主,你为什么要选这一杯?”
五脏六腑有一把火在燃烧,伤口感觉有盐在撒,下腹隐隐作痛。
“两杯皆是毒,有何不同。”
商夜檀上前拉住上官玉,紧张地询问:“如何?”
宫女出声打断了谈话:“商大人,陛下有请。”
我摇了摇头,商夜檀眼神有些不悦。
“好。”
李观棋还跪在原地没有挪动,现在我也是顾头不顾尾了。
我接过商夜檀的伞,告诉撑伞的宫女:“转告商大人,就说我先行一步。”
说着递了一把金瓜子给宫女。
宫女:“谢大人赏赐,奴婢定会转达。”
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冷冽的寒风都吹不息这沸腾五脏六腑的火。
“李大人,若是罚可停歇,非罚亦可歇。”
李观棋察觉到上官玉的不正常,正准备抬头。
我错开李观棋的视野,
漫天风雪一点红。
“噗……”
白色的雪地粘上了红色的血液被这茫茫的大雪慢慢掩盖,我掏出袖间的丝帕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鲜血已经侵蚀这份纯白。
打伞的手也开始有点不受力,我只能蹲下身,将雪带回。
系统:“宿主大人,我们走得出去吗?”
我吐掉口中血腥,捡起丝帕继续保持正常的状态行走。
“我有些看不懂却有点眉目了,皇帝不会让我死在这里。”
系统甩着它的黑毛大尾巴蜷缩在一起,静静看着屏幕里面上官玉前进。
“宿主不等等商夜檀吗?”
“先回府,我想正常活着跟她告别。”
烟雾缭绕紫纱间,冰肌玉骨榻上卧,30多岁的贵妃身穿湖蓝色的丝绸,上面苏绣绣着铜绿色的纹路,一条纯白的腰带紧扣纤纤腰。
耳坠上白玉蝴蝶振翅欲飞,金簪给这份稳重的衣裳添了几分亮色,温柔端庄。
“有些事,要尽快了。”
贴身婢女淳禾:“是。”
丹唇微启:“这病榻已久卧,也该尽快收网了,让闻太医尽快来见本宫。”
“是。”
“四皇子现在情况如何?”
婢女淳禾伸手取出四皇子寄的信。
贵妃接过信封,看几眼后不禁提起一口气。“本宫明白了,告诉四皇子斩草除根。”
大殿外。
商夜檀有些失神,她接过宫女递的伞脑海中回想刚刚说的话。
陛下:鸿德,你是老太傅选定的,老太傅临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你。老太傅有没有说过什么?
商夜檀:陛下所问之事没有结果。
陛下:如果你是帝王,你会选谁?
商夜檀:大皇子。
陛下:理由。
商夜檀:至少鲜血可以短时间不再出现。
陛下:鸿德,孤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发现,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或者更短。
孤的江山需要贤者治理但不需要有野心的贤者,懂吗?
孤信你亦如同你的祖母一般,希望你不要辜负孤的希望。
冰凉的雪渗透进指缝,穿进油纸伞,白茫茫一片。
我望向这永远走不出的囚牢:“我和夜檀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历史注定的结局,我们从未有过交集,打破的代价需要我承担。
系统,这次我需要得到什么?”
系统:“宿主,真正结束那刻,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