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匪寇眉心带着血洞,倒在雨幕中。
司和裕面色苍白,浑身湿透有些狼狈不堪的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流出,又被雨水冲刷干净,他抬眼望去。
看到的就是宁修骑在黑马上,身穿大氅,虽被雨淋湿,却不显半点儿狼狈,反倒有些闲情逸致的意思。
司和裕那一瞬间,有些许愣神,他发出求援的信号才过去没多久,等他安排在楚国地界儿的下属赶过来,还要好一会儿,他本以为自己今日死定了。
可当看到宁修骑着黑马立于雨幕中,病弱的身躯却是那么淡然独立,叫司和裕心底涌起了生的希望。
他又想到了宁修说的那句“卦只解有缘人”。
所以,真的是五弊三缺才导致的病弱?
司和裕并未怀疑这一出是宁修整出来的截杀,他知道,是池祁干的,也只会是池祁干的。
想到池祁,司和裕眼底的杀意险些藏不住。
司和裕捂着胸口,看着那些不是匪寇的匪寇,眼底的警觉色,一抹恨意转瞬即逝,随即,司和裕又快速的回想他与宁修的相遇,可曾有得罪过宁修。
援兵未至,现在能倚仗的,只有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宁姓小公子。
宁修可不在意司和裕是什么想法,他指尖一抬,又是数十枚铜钱被夹在指缝中,轻轻一甩,十余枚铜钱就被甩出。
端的就是凶狠要人命的做法。
宁修解决完那些匪寇后,才把目光落在了司和裕身上。
司和裕身边只剩了四个人,皆是身负重伤,却还强撑着将司和裕护在身后。
宁修轻夹马肚子,朝着司和裕的方向靠近。
在距离司和裕不过五步之远,宁修停在那,居高临下看着狼狈不堪的司和裕,唇角微微勾起,不见半点暖意:“又见面了,太子殿下。”
很奇怪,明明还是那张病弱的脸,但现在的宁修,给了司和裕一种,张狂肆意的感觉。
两相对比之下,他觉得,他才是那个病弱美人。
“多谢宁小公子出手相助,待孤回楚,必有重谢。”司和裕将心底怪异的想法压了下去,撑着伤势朝着宁修的方向作揖。
不管如何,仅凭宁修出手这一件事,这礼儿,宁修受得。
宁修也没想要躲避司和裕的作揖,他坐在马背上,不动如山,看着司和裕,开了口:“荧惑守心,大凶之兆,太子殿下如何待之?”
这是宁修第二次提起荧惑守心,司和裕心里一紧,看着宁修的那双眼睛,心里的慌乱意又涌了起来,司和裕捂着胸口伤势的手一紧,目光透着探究色,“还请公子明示。”
“暴君当道,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宁修带着蛊惑的嗓音响起,他话语一顿,就挑眉继续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解?”
暴君当道,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
这么一句话,让司和裕眼底出现了光彩,慢慢变得炙热,他想起了一件事。
古书曾记载,世上总有那么一批可窥天机的人存在,每每到了乱世之际,不忍百姓受苦,这些人便会出仕。
辅佐明君,结束乱世。
司和裕胸腔里燃起了一丝炙热,将他的野心慢慢带起,他死死盯着宁修,似乎想从宁修眼里看出什么,司和裕压下心底的急切,他尚存有一丝半点的疑虑。
“百姓的苦源自战火纷飞,亦源自上位者的暴政,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尚无杜绝可能,孤只能尽绵薄之力,为天下百姓求得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