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越来越觉得自己在真实的环境中,攥拳能体会到疼、自己的双腿也没有化为虚影,而且都说这发作之时疼的死去活来,可是自己对此一丝一毫的记忆都没有,难道有诈?
水雨凝可不能眼看着钓上来的大鱼跑了,又学着桃公子的口气说。
“我也是到了这地府之后,阎王座下的司命官告诉的,说我在凡间积了不少阴德,在这里封了个接引官,不必也受这轮回之苦了。”
“怎么?你不信我?那我只能说说你与你亲哥分田产之事了。”
“这……”
李三吃了一惊,他出身贫农,当时他进了药王殿之后攒了不少银钱都贴补了家里。
可他还有一个同胞哥哥整日好吃懒做,当时家里老父临死前觉得这李三在药王殿自然生活富裕,就将家中十亩地尽数分给了他胞兄,后来他胞兄却连个体面的丧事都没给他老父办,还是村里乡亲们看不下去凑钱将就着办的。
后来他得知此事之后,一怒之下失手将他亲哥打死。
修炼之人与凡人肉身本就不可比,念当时他是误杀,二长老和桃公子也是亲自出面替李三求情,李三在当地官府被关了一年才算免了死罪。
“此事鹿远都不知,你竟然知晓,那你确是桃公子无疑,可是这蛊毒发作之事,为何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蛊毒发作凶狠,你当时疼晕了好几次,后来才来的这。你也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子之一,我就略施法术帮你抹去了这段记忆,否则你连与我正常对话的能力恐怕都没有。”
李三才反应过来。
“多谢掌门!我说这身上突然松快了,我们被鹿远和二长老下蛊之后,身上总有些隐隐的不适,看来现在总算摆脱了这玩意。只不过……哎……”李三深深叹了口气。
“李三,我走之后,为何二长老和鹿远苛待你们至此?”水雨凝尽量演绎出困惑的口气。
“掌门啊,自从你仙陨之后,我们都被鹿远操控着,他倒是安排我和师弟们身肩要职,却是极其狠辣。他逼着二长老给自己种了噬心蛊母蛊之后,又让二长老给我们种下子蛊,我们,全都是他鹿远的棋子!”
“竟有此事……”水雨凝和暗处的从昊月、温言知道二长老与鹿远有关,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那鹿远自从继任掌门以来,将整个药王殿完全变了一番样貌,虽说我们倒是沾了些好处,但是作为代价我们也为他鹿远做了不少脏事。”
“他继任以来,为了控制药王殿附近市镇所有的医馆,将不愿与药王殿合作的医馆东家族人男的做成人彘、女的就地奸杀,事后还让我们把残肢给东家送过去……”
即使是李三这样膀大腰圆的男子,想到当时的那些都有些干呕,更别说水雨凝了,不过为了计划,水雨凝强忍着胃中翻滚强装淡定。
“后来,渐渐地附近的医馆都是鹿远的生意了。他没了竞争对手后竟开始做仙人跳的主意。他让医馆中大夫留意那些第一次来城镇求救的农民,若是他们拉家带口的,就漫天开价,治不好他们的病也无妨,就让他们签卖身契,将妇孺收集到那处私宅中,供他招待朝中要员和他鹿远想拉拢之人。”
气温似乎越来越低,不知是那些雾气弥漫得还是李三说出的这些血淋淋的事实让听者黯然失色、后背一冷。
“掌门,我也是被迫加入的,最开始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师兄弟们成天白天做脏活,晚上就梦魇。无论白天多累,晚上都会梦到那些被卖入那宅院的可怜孩子,还有哭得声嘶力竭恨不得原地自戕的家人……”
“那你们为何不退出?”水雨凝试探着问。
“掌门,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啊!”李三似乎想到了什么更恐怖的事,八尺大汉竟然双手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