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春闱的日子近在眼前。都到了这分上,侯瑾与侯瑜两个参加考试的人倒是不怎么着急了,旁的人却替他们急了起来。 在侯瑾与侯瑜兄弟面前,大家几乎不怎么说与考试有关的事情。 家里请了两个大夫候着,以确保侯瑾跟侯瑜兄弟两个的身体健康。 侯清芷也很关心两个哥哥。别的事上也不帮不上忙,就不给他们添乱,只是日日在厨房里盯着,叫厨房准备一些温和的食物给他们吃。也不敢随意弄些太好的东西给他们滋补,就怕弄巧成拙反而吃坏了肚子,耽误了两个哥哥。 侯依依与侯菲菲姐妹以前常常做些女红送给侯氏三兄弟,现在也不敢了,怕侯瑾与侯瑜科考出了问题,两个人会被迁怒。 吃食是一件大事。侯清芷严阵以待。 侯瑾与侯瑜参加乡试的时候,侯清芷年纪还小,她犯不着去表现。况且事有非常即为妖,一个人再怎么聪明也得有个度。 这一回,侯清芷大显身手。侯清芷在厨房里与厨娘们经过一番研究将方便面给山寨出来了。 侯清芷叫厨娘给家人演示了如何吃方便面。只要将面放在碗里,放上调味料用开水一泡就好了。 到时候在考场里,侯瑾与侯瑜兄弟只需要在吃饭的时候烧上一壶开水,美味可口的方便面用开水一泡就好了。方便简单易操作。 侯四夫人率先吃了一碗泡面,别说味道还不错。侯四夫人大加赞赏,赏了厨房里的人。 侯瑾与侯瑜闻着方便面香味扑鼻,尝了一口,味道也不错,跟他们参加乡试的时候吃的东西比起来是云泥之别。 侯瑾跟侯瑜郑重其事的谢过侯清芷的好意。 杨氏挺着个大肚子坐在一边,杨氏也起身替侯瑾道谢。侯清芷看到她那个样子吓得赶紧扶她坐下。 侯清芷没有生过孩子,也不喜欢孩子,对孕妇这种生物一向是敬而远之的。这会看着杨氏挺着肚子还做这么危险的动作,忍不住皱了眉头。 要是这会儿,杨氏出了什么事,该算在谁的头上呀? 本来侯清芷对于嫂子这种身份的人,侯清芷非常无感。倒不是说她对哥哥感情深厚,对成为嫂子的女人心里泛酸。 她不会上赶着去当个好人,当然侯清芷也不会故意的去当个坏人。 可是对于杨氏,侯清芷真心喜欢不起来。可要说杨氏有哪里做得不好,还真说不上来。 大概两个人是天生的气场不合。 对于广大的参加科举的考生群体来说,方便面是一项伟大的发明。 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做饭的天赋。这世上还有一种人被叫做厨房杀手。要是靠冷硬的馍馍撑过考试的那几天,真的是太考验人的心智与体力了。 便是对会做饭的人来说,自己做饭也费时间。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方便面还是侯瑾与侯瑜的独享。 侯清芷又与厨房里的厨娘研制出了几种口味的调料,保证侯瑾与侯瑜考试期间能够餐餐不重样。 侯清芷让人将方便面与调味料一份一份的用油纸给包好。 早在去年年底,侯老夫人与侯四夫人就已经将京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寺庙拜了个遍。 杨氏虽然挺着个肚子,但是也很担心侯瑾的科考,替侯瑾着急。 谢婉儿写了信过来勉励侯瑜,祝福他,说是相信他的才学。侯瑜看了信是笑眯眯的。 侯家的男人表现的比女人们淡定多了,但是内心深处是如何想的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家里人纵然心里担忧,也不能让考生知道,免得情绪影响到考生,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参加春闱不仅仅是侯瑾与侯瑜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侯家一家一族的事情。侯老夫人与侯大老爷也多次过问。 自去年开始,侯大老爷就每旬出一次命题给侯瑾与侯瑜兄弟两个写策论,并且拿了他们写的策论去寻找大儒批改。侯大老爷找的人都说,要是不出意外,侯瑾与侯瑜两兄弟都会上榜。头甲不可求,二甲是一定要上的。 到了春闱的日子,天气不怎么冷,穿着夹衣就够了。 本来春闱进考场就不能穿厚衣服,以防夹带。今年这样的天气,也不怕考生感冒了。要知道有许多本来就有才华的人因为身体原因倒在这一关上。 朝廷对此并不觉得惋惜。科举取士是为了给朝廷简拔有用之才,没有强壮的体魄怎么行。 科举是对读书人脑力与体力的双重考验。 春闱前,侯家找了会观天象的人打听天气。人家也说了最近一段日子里不会变天。 在考试的前一天,侯四夫人还再三检查侯瑾与侯瑜的考篮,以防万一有遗漏。 侯清芷想见识一下古代的科举考试的场景,就打定了主意去送考。 侯四老爷这一天请假在家 ,带了侯清芷与侯琰去送考。 侯四老爷拉侯琰去贡院门口是为了让他提前体验一下春闱的气氛。侯琰现在身上只有一个秀才的功名。 天还没亮,贡院门口就已经人山人海。参加科考的举人们排起了长队,等候进场。 侯清芷观察了一下参加考试的人,发现其中侯瑾与侯瑜兄弟算是年少的了。 来参加考试的人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有头上已经有白头发的人还来参加考试。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侯清芷记起来这么一句话。看来侯氏兄弟都属于少年英才了。 到了时辰有差役拿着锣鼓敲了起来。贡院们打开了,就有人被搜身检查了进了龙门。 侯琰被白头发的考生吓到了。他在学问一途不及两个哥哥,他要是一直考下去,难道也要考到头发花白吗?侯琰只要想想将来过这样的日子,就打起了寒颤。 等到侯瑾跟侯瑜兄弟都进去了,侯四老爷带着侯琰与侯清芷去了酒楼里吃好吃。侯四老爷把侯清芷送到府门口,都没有下马车,就调转车头带了侯琰去会友。 侯清芷进了侯家四房的院子,看到下人们脚步匆匆,都很忙乱。 侯清芷叫住一个下人,询问发生家里了什么事。下人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原来是杨氏在侯家兄弟离开之后,就破了羊水,要生了。 幸好家里提前一个月准备好了产房,稳婆大夫都养在院子里。 从杨氏肚子疼开始,到身边伺候的嬷嬷发现杨氏羊水破了,侯四夫人当机立断,立刻让人抬了轿子来,将她抬到了准备好的产房里去。 稳婆也被下人带到了产房里。 侯清芷到了侯瑾的院子里的时候,杨氏还在产房里大声呼喊。孩子还没有出来。 产房里不时传来稳婆指挥杨氏生产的声音。 侯四夫人拿着块帕子在手里扭的都变了形,可见她的心情不平静。 侯四夫人扭头看到了侯清芷。她问到:“凤哥儿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出去吧,你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这地儿不是你能够来的。” 侯四夫人因为侯清芷是未婚女子,在这里看人生子不吉利,将她赶了出去。 侯清芷看侯四夫人没有功夫关心吃饭的事儿了,就去厨房里准备午饭去了。 侯清芷估量着侯四夫人在杨氏的孩子没有生下来的时候是没有心情吃饭的,所以叫厨娘做了些简单易克化的食物。 侯清芷使人唤了桃香与菡香过来提取侯四夫人的食物,吩咐她们一定要看着侯四夫人把东西吃下去。 给杨氏准备的鸡汤一直在灶上温着,就怕什么时候要用。 一会儿菡香过来了,说是杨氏没有体力了,端些东西给她吃,补充体力。 侯清芷命厨房里就着鸡汤挂了一把面,窝了两个鸡蛋在上边。 菡香将东西端了去产房。 侯清芷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等到她又安排了晚餐,用过餐后,消了食,准备去睡觉的时候,才有消息传来,说是生了,是个儿子,母子平安。 一切事宜自有侯四夫人处理,侯清芷安心的睡觉去了。 侯清芷第二天看到了小侄子,红通通,皱巴巴的,像是个小老头,看起来很丑。当然,当着人家亲娘这话是不能说的,只捡着好听的话说,就说这个孩子哪里像爹,哪里像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大了能迷倒一票的小娘子。 因为孩子爹还在考场里,小儿洗三并没有大办。就是杨家与赵家以及侯家本家极其亲近的人家坐了几桌。 这是侯老夫人第一个嫡亲的孙子,侯老夫人赏了很多东西给杨氏。 等到侯瑾与侯瑜兄弟考完了,管家将他们带回家里,一看这两个人都不成人形了。其他的事先不管,两个人洗了澡,喝了点肉粥,大夫看过脉就是体力透支,没什么大事。两个人黑红的睡了一觉。 等到晚餐的时候,没等人去叫,两个人都醒了,饿醒的。 两个人与大家一起吃了晚餐。侯四老爷夫妻这才开始询问他们考试的事情。 侯瑜面色轻松,一看就知道他考的很好。他也是这么对大家说的。 侯瑾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他说:“我第一天考试的时候,就感到心神不宁,考的不是很好。后来的场次受第一天的影响考的都不好。这次算是考砸了。” “不过也好,省的落到同进士的地步。”侯瑾自我解嘲。 大家看了看侯瑾,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侯四夫人说:“你进考场的那天,你媳妇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去看看吧。” 侯瑾在儿子生出来几天后才知道儿子的存在。他先是蒙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跑去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