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晚城东会举办玫瑰花花展,要不带嫂子去看看,到时候多说几句好话哄一下她”
听罢,游哥微微一怔,思忖片刻,直到烟头烫了一下手才缓过神来 :“我知道了,今晚和买家那边的饭局你替我去吧,尽量当场把合同签下来”
阿进说了句好后就出去了,游哥掐没了烟,提到玫瑰花展,他突然想起之前乔松很喜欢波斯菊,还说了句什么花语,思及此,他决定试着送花给她
到了家,乔松一如既往地默不作声,她坐在阳台上安静地画画,突然身后传来红姨的说话声,“沛泽,你回来了”
听到某人的名字,心情又糟糕起来,画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画被乔松粗暴地从画架上撤下,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她转身要走时,游哥正好站在身前,手里捧着一束波斯菊
换在平时,乔松很喜欢这种花,但现在看到却觉得很扎眼,她只是冷冷地睨了一眼,不打算接过,走了
游哥忙拉住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今晚城东会举办花展,要不要去看?”
乔松甩开了他的手,声线还是很冷淡,“不用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麻烦你让一下,挡我路了”
说着,乔松头也不回地绕道而行,游哥迅疾地上前挡在前面,她往左他也跟着往左,往右他也往右,乔松霎时间又火大了,怒道:“你有病吧,给我滚开!”
“我已经让南屿去打胎了,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孩子了”游哥固执地杵在原地,“乔松,看在孩子的面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打胎两个字刺激到乔松的神经,她倏地瞪大了眼睛,很惊讶的样子,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游哥继续真诚地说:“如果你还是不喜欢的话,我让南屿也消失,行吧,你想怎么样就说,我去做”
他说得很轻松,却狠狠地震惊到了乔松,恐怖血腥的画面霎时在脑海里奔腾而过,缓了好久,乔松才难以置信地问:“你是想让我成为间接的杀人凶手吗?游沛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是个孩子,南屿也是个人,说消失就消失呀?”
“最多凶手是我,我去坐牢”
乔松被他的脑回路气得无语了,扔下一句“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后就朝前走去
游哥连忙追上去,紧张地握住她的手,“你生我的气不就是因为孩子吗?那孩子没有了不就好了吗?至于南屿,你应该知道我早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像镜子碎了一样,裂痕一直都在的啊”乔松气急败坏地嚷嚷道:“游沛泽,你未免太天真了,以为孩子没有了,所有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了吗?”
说着,她指着自己的心脏的地方,痛心道:“就算南屿消失,就算孩子没有了,但是我这个地方早就对你失望透了,你明白吗?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你却和你的初恋越玩越大,你知道我这里有多痛吗?”
“我知道我知道”握住她的手更紧了些,游哥说:“乔松,我知道我以前是对不起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也算看在孩子的面,我一定会努力做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
浓重的心酸感涌上心头,乔松酸了鼻子,眼睛红了,她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决然道:“你哪里还有孩子?我说了,你没有资格当我孩子的父亲,你也不配”
那几个字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地刺入游哥的胸膛,让他的心猛地紧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他害怕,他慌了,想要拉她,她却避开,“别碰我!”
语音刚落,一阵头昏目眩感铺天盖地地袭来,乔松下意识扶住旁边的墙壁,摇摇晃晃几下,眼看就要摔倒时,游哥忙上前搀扶住她,她的脸、她的唇顿然苍白如纸,让他更加慌乱
她张开了嘴,还想说什么时,头晕感越来越重,让她彻底眼前一黑,等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本来就有点贫血,她这几天又恼绝食,能不晕倒才怪啊”
意识渐渐清醒,听清了原来是游哥和红姨在说话
绝食…..她苦笑,她就是想要饿死孩子,反正…….
还没有来得及想完,一片阴影笼罩过来,随即床沿的位置凹陷了一些,游哥坐在身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
但刚碰到她的脸颊,乔松浑身一颤,随即把头转向另一边,游哥的手顿在空中,知道她很讨厌自己,他好声好气道:“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我让红姨煮了碗面”
闻着香喷喷的面条,乔松没有食欲,她闭着眼,没有说话,游哥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在气我,你骂我打我,我都认了,但是你别拿自己身体较劲呀,而且你现在还怀孕了,就算你不吃,肚子里的那个也要吃的呀”
“要你管,就算孩子饿死了,也和你没关系”乔松终于说话了,还是很冷漠
游哥微征,他蹙眉,“你又在胡说什么?快起来给我吃饭”
乔松不理他,翻了个身,侧身背对着他,又一声不吭
游哥又耐着性子说了很多好话,乔松都懒得理他,最后游哥实在没有耐心了,直接扯掉她身上的被子,把她从床上拽起来,“你要生气也行,先把东西吃了,别饿坏我的孩子”
“要是我就要把孩子饿死呢?”
听罢,游哥面色更加沉郁,语气不禁差了很多,“你要是敢这样做,我绝不会放过你!”
听到威胁的话,乔松的暴脾气又上来了,心一横,她抬手将桌边的一碗面打翻在地,气咻咻地喊道:“我就要饿死孩子,你管得着?!”
“好!好!”游哥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自己已经尽可能顺着她了,她还要一直这样发脾气,他也跟着火大了,疾言厉色道:“乔松,我承认我拿你没办法,我也舍不得拿你怎么样,但是乔延初死了,我直接把他的坟挖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敢!”
“我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游哥冷笑,“你要是不信,尽管试试看!你弄死我的孩子,我立马让你哥挫骨扬灰,一命换一命!”
看着游哥坚定的样子,乔松后脊一凉,她忘了游哥是黑社会的人,当初为了催账都能拉乔延初去卖血还钱,那么他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呢?想到这,她的火气终于小了点了,只觉得莫名的委屈,鼻子又酸了起来,很想哭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游哥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太差了,想说点什么来弥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措地愣在那里,最后,他服软,很无奈,“乔松,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乔松吸了吸鼻子,一滴泪悄然滴落,她紧咬着唇,还是一声不吭,游哥心软了,坐在床沿,抽过几张纸帮她擦泪,声音缓和了很多,“我是语气差了点,你别哭啊”
他越是这样说,乔松更加哭的厉害,游哥一时手忙脚乱,头脑一热,直接捧起她的脸,吻她
这一次,乔松没有躲开,只是任由他怜爱地亲吻着自己,当更多眼泪滑入他的嘴时,他放开了她,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是我不对,以后不这样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