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从自己的座位上跌坐下来,昏倒过去。卢平用守护神魔咒驱逐了摄魂怪,车厢里每个人都不好过,金妮在一旁默默啜泣,赫敏过去安慰她,纳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卢平给他们分发了巧克力,等火车到了霍格沃茨,哈利他们刚下车,麦格教授和庞弗雷夫人就指挥着担架过来了。 “噢,没事。”哈利咕哝着,“真的,我挺好的,卢平教授已经给我吃了巧克力。” “那就好。”麦格教授欣慰地对庞弗雷夫人说,“看来我们终于有了一位懂行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 伊莲自然也知道了哈利在火车上昏倒的事。“摄魂怪!魔法部是不是疯了,竟然把这群死国驱逐者带进学校!”她对魔法部长福吉的智商表示惊讶,很好奇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成为部长的。 “哦,是啊,邓布利多和斯克林杰显然曾经劝阻过福吉,很明显,福吉没有听进去。” 伊莲摇头,“摄魂怪,把他们放出北海有什么用呢?他们只吃灵魂,不认灵魂,别说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有可能变成它们的狩猎目标,他们要是真的饿惨了,是连同类都照吃不误的。”伊莲觉得自己对这个魔法部是越来越没好感了。 幸好莱姆斯是个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在开学宴上,当邓布利多宣布卢平将担任本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时候,伊莲带头热情鼓掌。卢平生活依然简朴,他穿着一件没有多余图样的袍子,棕发里夹杂的白发让他显得比其他老师憔悴许多,在所有穿着讲究的教授当中显得格外寒酸。礼堂里的掌声稀稀拉拉并不热烈,只有哈利为首的格兰芬多桌子上几个人在热情鼓掌。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们敏感地察觉到了斯内普教授的目光,那扭曲的脸庞上憎恶的目光让底下的小鹰小蛇们不寒而栗。德拉科·马尔福显然注意到了斯内普的表情,他冲着哈利得意地笑笑。 “凯特尔伯恩教授呢?”伊莲问维克多教授。 “他退休了。”维克多说,“你们上次的密室之行似乎让他终身难忘,整个暑假他和他的小淘气们念叨了好多次。” 邓布利多大声宣布着今年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授课教师,“我高兴地说,不是别人,而是鲁伯·海格来填补他的空缺,海格已经同意在担任狩猎场看守之外,兼任教师之职。” 哈利他们彼此大眼看小眼,呆住了。格兰芬多桌子上的掌声格外热烈,哈利他们也加入了鼓掌的大队。海格满面通红,他的微笑隐藏在他那乱糟糟的胡子里。“我就说,”罗恩坐下来说道,“还有谁会让我们买一本随时会咬人的书呢?” 第二天早上伊莲没课,她带着圆滚滚的艾达在湖边练习门派心法,吐纳着东升朝阳中的那一缕蓬勃生气。艾达在湖边一块大石头上磨啊磨,它的角还是只有一个小尖尖,特别痒,伊莲赶紧制止了艾达的自残行为,带着它在禁林边缘游荡。小独角兽能跑能跳、健健康康、滚壮溜圆的,应该回禁林了,它的族群可能很快就来接他。伊莲现在要训练他熟悉禁林,免得小家伙在人类社会呆久了回去族群适应不良。在禁林里她遇到的海格,他正牵着几头鹰头马身有翼兽。“早啊,海格。”伊莲和海格打了个招呼,“这几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又打架了?” “并不是。”海格哼哼着说,“其实这是今天第一堂课的上课内容,它们很漂亮吧?学生们一定会喜欢的。” “噢……”伊莲看着那群高大的生物,其中一只张开了它那二十四英尺宽的翅膀,伊莲觉得有些不妙,问:“这些,是成年的吧?” 海格显得颇为骄傲,“当然成年了,我可是英国少数能驯服它们的人之一。” 伊莲摇了摇头,海格看见了,问她:“你有什么意见吗?” “嗯,是有点小意见。你确定三年级的学生能对付这些?我知道鹰头马身有翼兽对你来说不难,但是哈利他们和你是不一样的。”伊莲说,“普通三年级连咒语都没学全呢,万一鹰头马身有翼兽不听话,你让他们怎么对付这些大型动物?我认为你应该从简单的开始教,比如嗅嗅、卜鸟、护树罗锅、彩球鱼。” “哦,好吧。”海格敷衍了一声,“听起来是个好主意,不过你要知道,我五点钟就起来准备了,现在换教学内容太仓促了。” 伊莲摊手,“那我建议你别带这么多鹰头马身有翼兽上场,选择两头性格温顺点的,这样你好掌握,学生们看到他们人数多,心里也不害怕。”又不是自己的课,自己没必要操太多心,免得让自己显得多么爱指手画脚似的。 “你说得不错。”海格还是较为从善如流的,他拍了拍两头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喙,“巴可比克、多拉阿拉,就是你们俩了。” 多拉阿拉?那只路痴?伊莲看了多拉阿拉一眼,多拉阿拉明显瑟缩了一下,估计是那次被小苍打怕了。 只剩下两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对海格来说这堂课就变得乏味多了,不过对学生来说倒是一种新奇有趣的体验。海格果断选了哈利做示范,看他怎样像鹰头马身有翼兽鞠躬的,巴可比克也对哈利的有礼貌表示满意,甚至让哈利骑着他飞了一圈。哈利的成功无疑鼓励了一大堆人,他们渐渐放开了胆子,争相向鹰头马身有翼兽鞠躬。海格不得不在旁边提醒他们,“鹰头马身有翼兽是骄傲的动物,不喜欢别人的侮辱,所以记得,一定要对他们有礼貌。如果你惹怒了他,那很可能是你做过的最后一件事了。” 德拉科·马尔福无时无刻不在表达着他对海格的不喜,搞不懂这么一个大个、蠢笨的家伙怎么成了教授。听见海格的提醒,他“哈”了一声,“用不着你提醒,”他讥讽地说着,上前给巴克比克鞠了一躬,巴克比克勉强回礼,他胆子更大了,上前拍着巴克比克的喙,说道,“我敢打赌你一点也不危险,是不是?你不危险吧,你这头丑陋的大畜生?”凑过来没有人敢这么侮辱巴克比克,巴克比克愤怒地抬起前腿的爪子,马尔福发出一声尖叫,倒在草地上蜷成一团,长袍上有块块血迹。 “我要死了!”马尔福大叫,全体慌作一团。“我要死了,看呀!他杀了我!” “你不会死的!”海格说,脸色极其苍白。“谁来帮帮我——必须把他从这里抬走——”海格轻而易举地举起马尔福,经过哈利的时候,哈利看到马尔福臂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伊莲带着学生们穿过草地,六年级一批学生选了她的课,其中还有一个高鼻梁、黑头发、灰色眼睛,样子格外漂亮的学生,而且十分优秀,这批学生里就属塞德里克的悟性最好,伊莲说的几点原理他轻而易举就理解了。伊莲不禁对这批学生产生莫大的期待,想着也许未来巫师界终于可以有个出色的机关师了。 “噢,那是海格吗?那个狩猎场看守。”一个女生说道,他们看见海格举着什么人往医疗翼的方向去了,地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海格后面还跟着许多三年级学生,有个脸长得像狮子狗的女生满脸是泪,说道:“他们应该马上开除他!” 迪安·托马斯厉声说:“是马尔福的错!”克拉布和高尔听了,威胁地鼓动肌肉。 伊莲给六年级上完课,给他们布置下节课的任务,在空无一人的前厅找到了哈利。 “德拉科·马尔福的胳膊怎么了?” “他对鹰头马身有翼兽无礼,被巴克比克抓伤了。”赫敏紧张地说,“这是海格的第一堂课呀,海格该怎么办呢?” 伊莲扶额。“唉,我早上就说了,海格应该更换他的教学内容,让他从简单的教起。罢了,覆水难收,怎么偏偏就是马尔福被巴克比克抓伤了?” 几个人把马尔福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敢打赌,马尔福一定会抓住这点大做文章,”罗恩愤愤不平地说,“他会想办法开除海格的,就算不行,也会想办法把巴克比克赶出禁林。” 晚上哈利他们一起去看海格,海格果然情绪低落,他喝了很多酒,桌子上还放着个和水桶差不多的单柄大酒杯。 “恐怕这是个,新纪录,”他口齿不清地说,“我想他们还从来没有只干了一天的教师。” “噢,别这样,海格。”赫敏说,“他们不会解雇你的。马尔福,我们都知道他在装假,庞弗雷夫人一秒钟就能治好他,她会为你证明马尔福其实没事。我们也会为你作证的。你不应该自暴自弃。”她打量着海格周围的酒桶,说道:“你只要在以后的课上表现出色,大家就会渐渐明白你是个多么好的老师了。” 海格悲哀地说:“学校主管人员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认为我冒进了。当然,伊莲提醒过我的,她认为我应该从嗅嗅这样无害的东西教起……唉,你们知道我和她向来不熟,所以我……当时没听进她的话,坚持让鹰头马身有翼兽上场……本来以为能把第一节课弄好的……都怪我……” “别担心海格,我们会支持你的。”罗恩说。 马尔福直到星期四才重新出现在早饭桌上,他右手还缠着绷带,用一根绳子吊着右手,在斯莱特林餐桌上扮虚弱。因为他,哈利、罗恩的魔药课又经历了一场酷刑,马尔福不停地向斯内普教授表示自己手臂受伤了,不能切材料,不能挤汁水,不能搅拌,不能……斯内普对马尔福的表现很是满意,两人合伙磋磨着哈利和罗恩,纳威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又一次放错了魔药材料。 “隆巴顿,下课之前让我们试验你的缩身药剂,就拿你的□□当试验品。”斯内普阴森森地说。 纳威只能向赫敏求救,赫敏清理干净纳威的坩埚,让纳威重新做一份,用嘴角向纳威发送着指令。 下课时候斯内普说到做到,果然抓着纳威的莱福让大家看看纳威的成品,莱福成功缩身成了一只蝌蚪。斯内普毫不犹豫给格兰芬多扣了十分,因为赫敏的多管闲事,因为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磋磨纳威。 “真是太不要脸了。”罗恩说,“就因为你帮纳威成功制作了缩身药剂,避免了可怜的莱福被毒死的命运,他就扣了格兰芬多十分。赫敏……”罗恩这才发现赫敏竟然不见了。“这怎么回事?赫敏刚才还在我们后面的。” “你才发现呀?”哈利真是佩服罗恩大大咧咧的劲,“你难道没发现赫敏已经这样神秘消失好几次了吗?” “什么?” “想想赫敏那张奇怪的课表吧,在同一时间上着三门课,赫敏还特别有自信地告诉我们她有办法同时上三门课。”哈利跟罗恩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办法,但一定跟赫敏的神秘消失有关系,是不是?” 他们到卢平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时,已经有不少学生等在那里。“你们觉得他怎么样?”迪安说,“他看上去挺温和的,不是吗?他真的懂黑魔法防御术?” “卢平是最好的老师。”哈利立刻为卢平说话,“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卢平进来了,他依然穿着朴素的灰袍子,看着学生们微微一笑。“大家好,请把书都放回到书包里去。今天是实践课,你们只需要魔杖。” 有几个学生交换了惊奇的眼色。他们还从来没有上过黑魔法防御术的实践课,除了去年洛哈特那值得纪念的一课,那时候洛哈特把康沃尔郡小精灵们都放了出来,自己又没本事制约小精灵,把课堂弄得一团糟。 路上他们遇到的皮皮鬼,皮皮鬼倒立着对卢平唱歌,“又笨又糊涂的卢平,又笨又糊涂的卢平。”卢平温和地笑笑,突然举着魔杖念了句“瓦迪瓦西”,皮皮鬼塞进钥匙孔里的口香糖立刻飞出来,直接堵住了皮皮鬼的鼻孔。有几个学生愉快地笑了出来,卢平调皮地眨眨眼,“一句很有用的小咒语,你们记住了吗?”大家忙不迭地点头。 “皮皮鬼似乎很不尊重你。”哈利走在卢平身边说道。 “啊,如果你也跟着一个一天到晚闯祸的人在一起玩了七年,你也很难得到皮皮鬼的尊重的,哪怕是位教师。”卢平轻松地说,“顺便告诉你,詹姆以前就是这样对付皮皮鬼的。” 哈利咧嘴开心地笑了。 卢平的第一节课是教他们怎样对付博格特,他们在教工休息室里遇到了斯内普。魔药课教授依然对赫敏帮助纳威的事情耿耿于怀,“好心提醒你,卢平,纳威·隆巴顿在这里,你最好别叫他做任何难做的事,除非有格兰杰小姐在他耳边低声发出指示。” 纳威的脸涨得通红,哈利对斯内普怒目而视,斯内普在自己的课上欺负纳威也就算了,还当着其他教师的面这么做,难道因为自己是老师,就能随意践踏学生的尊严?卢平扬起了眉毛,“我倒是希望纳威做我第一阶段操作的助手,我肯定他会做好的。” 卢平说到做到,他让纳威第一个对付博格特。当卢平问纳威最惧怕什么的时候,纳威小声说:“斯内普教授。”全班哄堂大笑。卢平眨眨眼,指导纳威让博格特斯内普穿上了纳威祖母的衣服,当斯内普头顶着老雕帽子、身穿绿色衣服、手提红色大手袋出现在全班面前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接着是帕瓦蒂、西莫、罗恩……几乎每个人都参与了对付博格特的过程,除了哈利。卢平抢在哈利对上博格特之前挡在前面,让博格特变成了一个银球。 下课的时候每个人都显得很兴奋,这是他们上过的最精彩的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了。哈利听见周围的人在热烈地讨论着关于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话题,拉文德·布朗对帕瓦蒂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卢平教授害怕水晶球。”哈利觉得这原因拉文德还是不知道的好,卢平的身份他没对任何人说,他隐隐觉得,大概除了小天狼星、伊莲和自己,没有人会真正对卢平教授狼人的身份不介怀。他听见罗恩在身旁说道:“真奇怪,哈利,为什么卢平不让你上场呢?” “我不知道。”哈利说着,不自觉又想起了摄魂怪的样子,还有他在昏倒的时候听到的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