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幕奇异的景象:镢头所到之处,一大片墙皮似的东西应声而落,露出一块白色石头。果不出老人所料,想必当初就是先用这块石头封住洞口,然后在石块上敷抹涂层,涂层上再修饰出花岗岩的色泽和纹理。
索朗次仁满抡起镢头的手臂被老人挡下,老人轻声对阿莲说:“孩子,你出去看看,问舅舅外面是什么情况。”
阿莲应了一声,飞快地沿斜坡爬出岩洞,阳光刺得阿莲睁不开眼睛。升到天顶的骄阳仿佛用它灼热的火眼直盯着小岛;舅舅依然抱着猎枪,在崖顶踱步,并机警地四下里张望。
“舅舅,有船只靠近小岛吗?”阿莲从洞口伸出头问。
舅舅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也没有。”
阿莲正欲返回洞里,舅舅问:“找到了吗?”
“应该是找到了。”阿莲兴奋地说。
舅舅表情微变,“告诉老人家,如果外面有动静,我会通知你们。”
阿莲缩身重又钻回洞里,老人已让索朗次仁把镢头换成凿子,从石块和墙壁的缝隙钉进去,然后一点一点往外撬石块。阿莲刚走过来,哗啦一声,堵在洞口的石块便被索朗次仁撬出来,嵌在石块四周的零碎石头也纷纷滚落。封口被打开,又是一股恶臭从洞里涌出,老人大声说:“快走,马上出去。”
三个人急速从岩洞里鱼贯而出,阿莲和索朗次仁刚跃出洞口,便仰躺在崖顶平展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呼吸外面新鲜空气。老人右手在额前遮挡刺眼阳光,把舅舅叫到身边,“这艘渔船能载多重货物?”
舅舅想了想说:“最多五千斤。”
老人低声说:“如果里面真的有二百万两银子,那恐怕要四五十艘这样的船才能运走。”
舅舅脸色有些茫然,“洞里的情形我们现在还不清楚,等看看再说吧!”
老人低头沉思,“东西是一百多年前藏在这里的,那时应该没有如今这么大的渔船,而且宝藏是偷偷运到岛上,如果动用船只太多,势必会被人发觉。”老人想到这里,心里一凉,难道家训里说的只是一个神话吗?
老人顾不得洞里的气味是否被外面的空气冲淡,他不再迟疑,因为答案就在洞下,何必再去纠结。老人没有去叫阿莲和索朗次仁,只身向洞下走去。
老人下到洞里,来到刚刚打开的洞中洞封口前。他拾起地上的火把,用火镰点着,火舌倒向封口,像洞里有巨大的引力一样。
老人缓慢地从封口向洞里进入,这个岩洞比外面的更低、更暗,里面的岩壁不再像外面岩洞的墙壁平整,而是突兀怪异,凶神恶煞般让人不寒而栗。空气只能从封口进入,洞内依然散发着恶臭。
老人继续往里面走,沉闷的窒息感使老人不停地咳嗽。
“阿伯,还是先出去吧。”身后传来阿莲的声音。
“孩子,你们过会儿再进来,我没事。”老人转身,向刚进洞的阿莲和索朗次仁说。
“里面,太臭了,喘不过气,还是等等再进来。”索朗次仁说。
老人不再理会二人,打着火把继续往里走。阿莲和索朗次仁见老人执意前行,他们也只好用手捂着鼻子,紧紧跟随在老人身后。
越往里走,恶臭越浓,呼吸更加困难。火把的火苗渐渐变得很小,奄奄一息行将熄灭。老人一手撑火把,一手护火苗,侧身前进。他们在洞穴里拐了一个长长的弯后,一道石门挡在他们面前,微弱的火苗无力地摆动一下后,洞穴变得漆黑一片。黑暗沉重黏稠,像要把人挤扁、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