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点点头道:“如今辽国朝政腐败,多年来与我朝交战,屡有所获,更添骄横。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依我所见,非旦不应联金抗辽,而应暗中相助辽国,令其与金人相争,待二者相互消耗,我等以逸待劳,或者不止燕云之地,便是重复当年汉唐之伟业也未可知。若是联金抗辽,令金人尽收辽国属地,声威更盛,到时反戈一击,以我国力,只怕是难以自保。”
柴桂仔细想想,然后叹口气道:“这些朝廷政见,我这个小小藩王哪里插得上嘴,而且我听闻此事由太师蔡京主持,当今圣上只信奸臣,便是有不同之声,只怕也难以听闻。”
岳飞笑着摇摇头说:“兄长误会了,小弟不是想让兄长在朝廷上出声,如今社稷混乱,圣上不明,而以朝中一班奸臣的眼光,只看眼前之利,哪里晓得此举乃是饮鸩止渴,因此天下必有一场大乱。小弟只是想提醒兄长,回到滇南之后断不可无为,要入军为将,多与滇军将领来往,在天下大乱之后,便有可用之人。到时进可御敌于外,退可独守滇南,这才是长久之计。”
柴桂被他这一说,恍然大悟道:“多谢贤弟指点,为兄定会照办,过上两三日便启程回去,只是就此一别,你我兄弟二人再次相见,不知又是何年?”
岳飞笑道:“你我兄弟情深,便是远隔南北也是心意相通,闲时便书信往来,他日若是有事,说不得还要去投奔兄长。”
柴桂哈哈大笑道:“到时为兄一定扫榻相迎!”说完举起酒杯,与岳飞一同饮尽。
岳飞又说:“兄长此次回滇南,莫要再走太行山路,我担心那些贼寇已经得了消息,恐怕对兄长不利。”
柴桂点点头道:“我也想到了此节,太行贼寇此次无果,却不知又要生出何等事端来,贤弟也要多加小心。”
二人对坐倾谈,十分痛快,看看夜深,岳飞起身告退,柴桂一直将他送出门外,望他远去方回。
岳飞回到客栈,酒力上涌,便与兄弟们招呼一声便上床睡觉。
第二日岳飞直睡到日上三竿方起,看看时辰,想着宗泽应该已经上朝回来,便独自一人来到留守衙门求见。
不多时,有旗牌官出来将他引入衙中,见了宗泽,岳飞便将昨日见了张俊之事细说与宗泽听。
宗泽听了点头道:“张俊此人虽然贪婪,但却识人善用,他既应承了你,想必不会再生事端。你等便可回乡省亲,想来这几日喜报便回传家乡。临行之前,老夫也无甚相赠,前日在校场之上,见你衣袍陈旧,也无盔甲,便将我去年打造的一副新甲赠予你,以表老夫薄意。”
岳飞正少一副盔甲,心中大喜,连忙叩头谢过恩师。不多时有军士抬过一个箱子来,打开来正是一套亮银锁子甲,内嵌朱红衣袍。
岳飞入内室将衣甲换上,再次出来,宗泽眼前一亮,抚须大笑道:“果然是好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这身行头穿在你身上却是更显英姿。”
岳飞再次谢了恩师赐甲之恩,便要就此告退。临行前,宗泽再三嘱托,让他回乡省亲也不要忘记文章武艺,待一切安定便早早回京听封,岳飞自然无不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