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到底还是没扛住朱老三的忽悠,愿意跟着他去东越。
直到此刻沈毓的想法都是嫌弃东越偏远,不过听朱老三说得很有趣,去玩儿一趟也算是长见识。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且船上没一个熟人,根本没想过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过活。
得亏是祝锋他们,不然这小少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不过他也就船上这几日天真了,等他踏上东越之地,现实会教他做人。
此时无知的他在床上躺得无聊的时候还得意的想:他失踪阿姐肯定着急,自己可是沈家大房唯一的男丁了,而且阿姐素来疼爱他,要是得知他出事了,阿姐定然着急,急才好,让她想把他送走,他就不该着急回去,要狠狠的吓吓她,让她后悔去吧。
二姐要是知道他出事了,一定会去找阿姐,等他回去可要好好跟二姐告状,让她帮自己找阿姐算账。
而另一边,方诗烟带着两个儿子坐在马车上,马车的目的地正是沈家族地,他们就在沈毓离开的第二天出发,眼瞅着他们就要到了。
她紧张得抓着长子的手腕,是激动也是忐忑。
“春生,过了这一关以后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起来了,你可一定要给为娘争气啊。”
他们母子三人被沈宁带去大房关了十天,她虽然觉得沈宁不像是坏人,可这样的关押也让她心生惶恐。
终于,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沈宁来见她了,不过沈宁的态度有些冷淡,目光复杂看得人心里发慌。
她问:“方氏,你还想嫁给沈常林吗?”
方诗烟犹豫了一下,认真回答:“我不是想嫁给他,而是走投无路了才选择来找他。”
方诗烟想起自己为什么被逼得走到这一步,整个人也是难受得不行,许是沈宁面善,她倒是愿意把心里话说给她听:“大小姐可能看不上奴家这等人,可奴家虽然出身勾栏院,却也想有一个安稳得家,嫁给相公之后日子虽然贫苦些,但他待我极好,咱们夫妻感情和睦,恩爱有加,男耕女织也能维持生计,可老天爷不开眼,要了他的命。”
“本来我们孤儿寡母也是能过日子的,可村里那些地痞流氓知道我出身青楼,明里羞辱、调戏,暗地里还想辱我。”
“小时候被父亲卖了是身不由己,可而今我是良家女,是孩子的母亲,我不能让我儿子以后抬不起头来,思来想去,我能找的只有他。”
“我所求的不是什么沈家夫人,我只要我儿子有个清白的身份,能让他读书,出人头地,堂堂正正的活着。”
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都掉下来了,但目光坚定真诚,她没有说一句谎言。
沈宁坐着半晌没说话,似乎还在游移不定。
方诗烟急得直接给她跪下:“求大小姐指挑明路,今生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大小姐大恩,春生和秋生也会永远感激大小姐的恩德。”
沈宁被她这大礼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扶起。
“不必如此。”
她让方诗烟坐下:“我确实有一个想法,但有悖人伦和道德,是以不太想说。”
说着看向旁边的刘春生:“我觉得你是一块璞玉,但我不喜二叔,也绝不可能培养他的儿子。”
沈宁退后拉开距离:“我可以给你们一份安稳得生活,但前提是你不得再做沈常林的女人,而刘春生......等到你能入沈家族谱的那一日,不能记在沈常林名下,终身不可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