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知一脸平静的看着笑歌坦然道,“没错是我改了标书。”
笑歌惊怒交加“你、你为何要如此?”
“我为何要如此?阿姐这是在帮你啊!”许月知扬声道,“你把竞投的利息订那么高竟到了年息五成,七万贯年息五成!除了去放害人的高利贷,到哪里去找什么正经生意能赚回本?这半年多来我一直在柜坊上看着的,你莫要想再欺哄我。咱们寻常借出去的息钱是多少我不是不知道,再加上鑫义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要吃饭薪金自不说还有返息钱那大头在,加加减减下来五成年息投回来的钱要放多少出去才够不亏?!”
许月知越说越激动笑歌却越听越无力。
她还能说什么?她连骂都骂不出来。
该怪许月知吗?阿姐说的都是事实,若是没有姚启光那单生意的话用年息五成抢回检校库的这笔钱确实会大亏。
是她没有将所有事情全数告诉许月知。
阿姐担忧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却从未引起重视只是敷衍着蒙骗着想着阿姐只要享福就是了。
可结果呢?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亏钱不亏钱的问题,而是鑫义还能不能做得下去的问题了!
许月知继续教训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你把利息订那么高不就是为了和通达柜坊争抢吗?不就是为了报复小二娘吗?我起先还不信你会如此幼稚直到我看到你那标书上所写之价果真离谱,方才知晓你有多过分。这才刚刚过几天舒坦日子?鑫义柜坊是已经开了十家八家分号了吗?你便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报复,你为何就不能安分一些,不要那么争强好胜呢?”
许月知见笑歌迟迟没有说话,又放缓语调,“何必呢?小妹,听阿姐一句劝,做生意不是置气。就算让通达、让小二娘他们不好过了,咱们鑫义花了大价钱接了这七万贯的烫手山芋便能好过了吗?咱们好好的只管做着自家生意不行吗?你要心里实在不痛快,可以再另想办法出气,干嘛非要拿鑫义来赌气呢?这也是你的心血啊。”
笑歌缓缓摇头,吐出几个字,“不是的,不是置气。”
“不是置气,那是为何呢?你不要再拿什么为了鑫义壮大,为了孤儿谋福利的话来搪塞我。这么高的息怎么壮大?如何不亏本?”
笑歌无心再讲,她只觉很累很累。
这一局她已然输了。
她需要静下来呆一会,然后再好好想一想怎么办,暴风骤雨很快便会来了。
若对方能利用到许月知身上来,那么必不会就这么简单便完了。
她该如何应对,该从哪里找钱。
她低声开口,“阿姐,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到此时许月知方才觉得笑歌有些不对了,平时她口齿伶俐,可今日却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只是面色沉沉,心事重重。
许月知已经不记得上次见到笑歌这样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本来觉得自己背着小妹修改标书这件事是无比正确的,但现下她却没来由的忽然生起一股奇怪的感受。
莫非,这次自己做错了?
她上前想要执起笑歌的手,“小妹,你……”
然而笑歌只轻轻把手抽出,“阿姐,不要说了,你让我静一静。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