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知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开口。
她有些茫然的走出门外。
小妹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怎么会如此?万一她若是真的做错了,小妹为何都不怪责反驳呢?小妹是心虚吗?还是她骂得太重了?
门廊下,周世显见许月知出来了,便急匆匆上前,“大娘子,三娘子还好吗?是你改的标书吗?”
许月知望一眼周世显,微抬下颌,“是我改的。”
周世显痛心疾首,“许大娘,你这次可是铸成大错啦!”
“什么大错?我这分明是为小妹好、为鑫义好。她为了置气便开出那样高的价码。周掌柜,你身为大掌柜也不劝劝她!小妹不懂事,金杏那些旧人与小二娘他们有仇跟着起哄我就不说了。可你,一向稳重的,怎么这次也不拦着她?!”
“大娘子,你怎么如此不了解三娘子。许三娘子怎么可能为了置气就拿这么大笔钱来开玩笑?是咱们已经借了钱给姚启光,必须得拿到这七万贯,否则无法收场啊!”
许月知惊声道,“你说什么?你们借了钱给姚启光,怎么会?小妹在我面前发过誓的,她说若是被姚启光骗了,便,便……”
“我不知道三娘子怎么同你起誓的,但鑫义确确实实是借钱给姚启光了,姚启光的水道是真的,我们已经派人勘看过了。”
许月知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可还有小龙,小龙从同窗那里听来的消息,那同窗说亲眼所见邵六郎是被小妹派去的金杏旧人打伤的,说咱们威胁邵六郎不要再帮小二娘做事,还说小妹扬言宁愿亏掉一间分号,也绝不让通达得逞,让小二娘好过。这难道都是假的?”
“许大娘,你还不懂吗?你同二郎都被人利用了!”
许月知花容失色,“我被利用了?可是,那水道怎么会是真的呢?既是真的怎么所有人,唐行老、天德柜坊,汇川柜坊,城里所有人都不借给他钱呢?还有小妹,你们为何不告诉我?都要瞒着我呢?”
周世显长叹一声,“唉,此事本就秘密,整个鑫义都无几人知晓。想必三娘子也是怕您知道越多便越忧心吧。”
“那现在怎么办?我去找检校库的官儿说,就说那标书是我改了的,那不是咱们柜坊的原意,是我的错,求他网开一面,把钱拿给鑫义?”许月知彻底慌了,她深知现在周世显没有任何理由再说谎骗她。
“晚了,没用了。”
“怎么会晚呢?一定会有办法的是不是?周掌柜,你和小妹都是聪明人,一定会有办法的是不是?是了,去找姚启光,姚公子,说咱们不借给他了,不就没事了吗?”
周世显只是摇头,不知怎样从头给许月知解释内里各种因由,这些办法如何行不通。
他看着许月知惊慌失措,梨花带雨的模样,亦实在不忍心再责怪于她。
可现下鑫义怎么办?许月知自作聪明的修改标书,这烂摊子该如何收拾?
许月知看着周世显的神情,心中已是凉了半截。
她知道自己已然闯下大祸。
若是真因她而毁掉了鑫义,害了小妹,那她当如何自处?她又有何资格做人阿姐?
一时之间,恼怒、后悔、愤恨、自责,全都涌上心间,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只觉自己摇摇坠坠,就快站立不稳。
周世显情急之下,连忙伸手扶住她,“大娘子!”
又是周末了,诸位周末愉快。
莫辜负好春光,约会、喝酒、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