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失血过度,不过暂且无性命之忧,日后再慢慢调理即可,我且开副方子,每日煎药服下即可。”
大夫有条不紊的开着药,继续道:“在下行医多年未见过像小姐这般福大命大之人,如此箭伤竟还能保住性命!”
南溪微微睁开眼:“大夫,你说我这是箭伤?”
可南溪分明在作画,又怎会受箭伤?若是箭伤,又怎会只见伤口却不见其箭?
“没错,在下行医多年,定不会认错!”大夫笃定。
若这真是箭伤,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南溪思前想后只得出一种结论,怕是有人想用邪术害人!
待大夫离开后,南溪让小锦去找法个师来问问此事。
第二日,霍冕如期而至,在看到躺在床上的南溪时他心头一软,叫了霍府最好的厨子来给南溪补身体。
服下了霍冕送的上好药材和精心熬制的汤药,小谨伺候得又很尽心,南溪的身子好的出奇的快,很快便能下地活动了。
三日之说变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南溪回忆起之前的脚伤,也是好的出奇的快,莫非自己的体质与常人有所不同?
不过自己曾与北淮改过命,问问法师或许可解答一二。
法师是柳述请来,想必也是位德高望重有真才实学的法师。
南溪看着白发苍苍的法师,竟想起了大通国那位最德高望重的法师乾匡。
法师见了南溪一眼,又掐指一算,眼睛瞬间大了几倍。
南溪看出事情不简单,问道:“法师可知我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那法师仍旧始愁眉不展,似在思索什么,问及南溪身体的异样时,南溪便如实相告了。
他思索了片刻,道:“若不出老夫所料,小姐被人下了相思蔲!”
南溪被小谨搀扶着缓缓坐起身,道:“法师,何为相思蔻?”
“相思蔲老夫从未见过,只听我师父提起过,此草百年难遇一株,生长于豆蔻年华女子的尸体之上,只有相思而死之人才有可能生出,此草有中和阴阳之效,记载上鲜有人知,懂得催动此草的法师也是寥寥无几,要想催动此草,需得是法力高强的法师。”法师说着眼神变得狂热无比,似是对那催动相思蔻之人无比崇敬。
法师捋了捋胡须接着道:“若服用者是两情相悦的男女,则可催动此草的二重功效,那便是发生在小姐身上的挡劫!”
“何为挡劫?”南溪追问。
“所谓挡劫,就是在一人受伤之时,另一人分承其一半的伤害,二人性命相连,共存亡。”
南溪的回忆渐渐泛滥开来,想起北淮轻描淡写提到过的那株草。
难道北淮当时为了救自己在自己身上用了相思蔻?
既然用了,又为何要瞒着,迟迟不说?
还有乾匡提过一次北淮的胞妹,这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昏迷,相思蔻,挡劫,胞妹……
南溪仍旧毫无头绪。
“法师,此事万万不可对外声张!”南溪挥一挥手,小锦取来一个盒子,里面装了四枚鸽子蛋大小的金殿子。
“小姐放心,定不会外传!”
南溪本想再问问法师关于自己身体中那声音之事,可话到嘴边却被她咽下了。
见法师领了金子匆匆退下,南溪便将此时放下了。
若她再出现,她定要好好问问她原由!
南溪摸着着自己的胸口开始担忧起来,想来北淮定是受了很重的箭伤,所以才会分承到她身上,如今她已恢复,想必他也应当无碍了吧。
南溪心里记挂着北淮,便打开柜子的抽屉,取出一个朱红的盒子,边儿上刻着小碎花儿,两枚桂花树的种子静静躺在里面。
她终究没有想好要将它种在何处,想了想又关好盒子放了回去。
淮西楼人气高涨,扩建迫在眉头了,清风楼那边也有了回应。
清风楼往日也算是热闹,无奈时过境迁日渐衰落,好些姑娘踮着脚尖也想挤进淮西楼的门槛,南溪正在与徐掌柜商讨收纳清风楼的事宜,徐掌柜似是犹豫不决,南溪便答应分他三成的红利,他只需将清风楼作为本钱投入。眼下清风楼只出不进,再无力弥补这个大洞,徐掌柜实在无心料理,只好答应,如此,不花一文南溪便拿下了清风楼。
南溪命人以同等规模打造出淮西楼的气派,不出一月便大功告成,这开门红自然少不了颜儿姑娘的助兴,不出所料生意果然红火起来。
之后得日子里南溪便再没见过霍冕。
因为正真的乱世才刚刚开始……
次年四月,草长莺飞,战事告急。
朱燕军驻扎在柯城以南,而柯城以北,赤罗军虎视眈眈。
柯城即将两面受敌,霍冕调遣的军队正赶往南北两侧,一路不断扩充军队,满城男子皆逃不过被充军的命运,南府上上下下近百家丁也未能幸免。
齐尔丹向南溪辞行,单膝下跪两行热泪,跪在一旁的还有柳述。
柳述自从被柳红送进南府以后倒也还算安分守己,如今两人就要奔赴战场,未来如何还未能定夺。
柳红顶着一双哭红的凤眼泣不成声,两人喝完践行酒便随着向北的军队而去,混入了蜿蜒前进的队伍消失在视线中。
南府除了仅剩的几个丫鬟外几乎成了空府,而柯城也在一夜间变成了妇孺满街的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