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晓睁大双眸,定睛之下,明灭的幽光以梵天的文字逐渐显现,一句又一句,左侧一句,右首一句,是玄奥的心法,同无垢心法乃至寒渊心经都完全南辕北辙。
就像白日与暗夜般,就像天与地一般。
……
被禁在悔悟崖底整整一个月后,长青终于回到木灵宗。长忆依旧被遣送回外门,自己则被押至破落的木灵宗。
深秋的冷风一吹,本就年久失修的殿门便披挂乱摇起来,芒草淹了满阶,横匾上的金漆褪得七七八八,殿内弟子长明不知所踪,或许羽化飞升也未可知。
两瓢井水后,长青总算解了肺腑干渴。若不是寒夜晓隔三差五送些补给,就算活着离开悔悟崖也成一具行走的干尸,反倒是长忆越发调养得身健体强,连满头发丝都折映出光泽,比送食盒的雪麒麟之油光水滑无有不及。
话说这悔悟崖的风水竟还挺适宜长忆调养伤势,这会儿离开了还颇有些不舍。
鉴于长青已近油尽灯枯,长忆也只能跟着出崖了。
长青给自己熬煮了一大锅稀粥,手艺确实不咋的,只能勉强裹腹,唏嘘之间竟怀念起戒律堂的牢饭起来。
正思忖,一袭轻蓝绸衫,袖袂瓢举的霜面男子便现身了,身后仍然跟着不情不愿的雪麒麟。寒夜晓对于雪麒麟的见死不救颇有微词,坐骑每日的灵芝草均被减半,麒麟这段时日也过得委实紧迫。
放下食盒后,得到眼神示意的瑞兽如蒙大赦,一溜烟隐进山林深处,巴不能啃光一片山头才好。
几道精致小碟,再烫一壶秋露酒,寒夜晓自斟了一盏:“贺你出悔悟崖,今后莫要再盗药了。”
本想说有什么需要问他拿,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那瓶步生尘的药明明是自己赠的,未免各宗流言,更不想步生尘借机发作逼他成婚,寒夜晓故意未将实情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