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圣药不假。
这一喊拉回了长忆的悠思。对于自己先前的不克自持和趁人之危,长忆倏地面红耳赤。
尤其对方湿漉漉的眼眸直盯着自己,上下打量。
“我看看身上……”长青丝毫不觉有防,她当男人真是当太久了。说着便伸手去拉对方衣襟,想看看身上的伤痕好得如何。
谁知长忆一把握住自己的手,就势一带,一臂将人箍在怀里,一手还紧握那只意图不轨的小手,声音暗哑得不行:
“都好了,不必看了。”
感受到气氛过于微妙玄乎的长青,脸上腾起两团红云。
也不知是澡汤太热,还是长忆的胸膛过于滚烫,总之,整个屋子热得跟三伏天一般。
半晌,只听得长忆的气息吹在耳畔,痒痒地:
“药是哪里来的?”
那天早上长青肿得跟猪头似的回来,长忆心头就蹿起了火苗。
得知是被腐血毒蝎所伤,情知不妙,便想夤夜去后土宗偷药来着。
步生尘接管了后土宗的全部仙丹灵药,别天阁装得满满当当。
长忆在药库中翻找了很久,都未找到雪肌玉颜丸,听得脚步声响,仓促躲藏中偷听到后土宗弟子正谈论着掌门恢复青春的缘由。
小道仆啧啧称叹:“果然是梵天的圣药!”
原来药已经用了。其实药还有一丸,只是步生尘随身带着。
唯一的路子就是找雪蕊菡萏了。
长忆计议,准备起身去北冥的幽山寻雪蕊菡萏,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渺茫机会也要找到这味关键的药引。
当然这些长忆都没有告诉长青。
“你就别管了药是怎么来的了。”低首不自然地盯着那仿佛被抛弃的铁面甲,长青始才思想药丸的来历。
长青心也挺虚。不知道寒夜晓用什么法子讨到了药。
想起师叔刚直不阿的气节,肯定没少说好话软语才讨来药。步生尘不知道怎么难为他呢?
见怀里的人思绪纷乱,长忆双手捧定对方小脸,逼人只能看着自己。
“在想什么?”
长青怔忪答道:“没,没什么。”
“药是步生尘给你的?”
虚藤子既然已将药赠给步生尘作贺礼,断没有要回来的理。但以步生尘的脾性,将药赐给毫无地位的长青,绝难有可能。
见长青憋红了小脸,张口结舌的模样,长忆已知实情。
“是寒夜晓给你的?”
长青实在头一回与人共沐,何况那人还是个男子,眉目清俊胜过梵天神君,双手还捧着自己的脸,喁喁私语。
早已目眩神迷的长青,迷迷瞪瞪就答:“是,是师叔给的。”
木灵宗弟子们不打自招的本性着实难移。
长忆拧出眉结,心中苦涩:又是寒夜晓。
面上却维持着云淡风轻道:“寒夜晓与步生尘的关系远比我想的要复杂。”
“怎么复杂了?”长青不耻下问。
扶额,男子修远的眉尾抽搐:“他们的关系可比我们还亲近。”
长青不明所以:“亲近,我们很亲近吗?”
看着仍在怀里湿露露的人,长忆的俊颜蓦地靠近,直贴人脸上反问:“你觉得我们还不够亲近吗?”
陡然,如梦惊醒的长青两耳一红,愤然推开长忆不说,腾身就跳出了澡盆子。
只留下一句渐行渐远的话:“我泡好了,你慢慢泡……”
看来,今夜的太上清心咒得念百八十遍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