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中后断持续高能,但最终还是化解了困难.. 跳转到高知县时,时间逼近了子夜,街上人烟稀少,只有每隔几条街巷偶然出现的LOVE HOTEL还闪着耀眼的霓虹灯字体,看这副架势,夜来祭必定顺利举行了。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自己的队友。沿着街巷穿梭着,地上时不时会有遗落的鸣子【夜来舞表演中控制节拍的道具】,她跟随着罗盘的指引成功在巷子里兜圈子。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是跑得气喘吁吁的陆奥守,他的衣襟已被汗水浸透,摄像机牢牢地栓在他的脖子上,大幅度的跑动使摄像机的带子在他的脖颈上勒出了一条印子,他竭力调整着状态,试图将气息均匀些地讲话,“抱歉抱歉,咱来迟了,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让你找久了。”香那的声音有些发虚,她十分愧疚,担心自己的传送BUG而消耗了对方太多的体力,从九点便结束的夜来祭直到现在的子时将至,他指定多走了很多冤枉路。但为了顾及脸面,她还是心虚地补充道,“事先声明,我可没有长时间休息。在送走你之后,我便踏上了传送的旅途,在这之中的确有段小插曲。” “刚才摄像机上有个移动的红点,咱猜测那就是你的位置吧。其实吧,咱在弄明白现在世道的局势前,完全没有产生寻找你的想法。只不过这个红点重复转了太多圈,咱觉得你迷路了,才过来寻你。” 香那十分佩服陆奥守的耿直,不仅爽快的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还顺带一头栽到了坑里。 “咱和几位研习‘英信流’的老乡聊得相当尽兴哪,想不到20多年前居合道就取代了拔刀术一词,真是有趣啊。”说到这里,他用力地拍了拍系在腰间的爱刀,发出哐当地响声,顺着他的手势,香那才注意到他的佩刀方式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刀刃向上,少了随和,多了杀意。 对于自己不擅长的话题,香那是向来不插手的,翻译器不在身边,实在没有进行知识扩充的可能。 “但是啊,现在的日本国,依然在汲取着西方的力量呢。你看,据说它彻夜灯火通明,很厉害吧。”他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LOVE HOTEL,看得出是真的被“伟大”的霓虹灯所吸引。他的嘴角不禁扬了起来,这副微笑吟吟的光景使香那仿佛看见了在他身后有一条小尾巴兴奋地晃来晃去。 虽然在剑术方面很有气魄与担当,但这身着装大大加深了他被当成变态暴露狂的概率,被这个时代的人戏弄也是情有可原,她琢磨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 “那是在揶揄你吧。” 她实在不想解释LOVE HOTEL的深意,于是将话题牵扯到自己身上, “嘛,算啦,我来说说我的事儿,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身着奇怪衣装的小孩儿,他的衣带上有着与你相似的刀纹。” “毕竟咱可是土佐的名刀,在高知一带,受后世的崇拜者追捧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是谁给你的自信啦,不会有人把土到掉渣的船锚当作吉祥物刻在衣带上的。就算有,也是和你一样的蠢蛋。香那这样组织着语言,可话到了嘴边却变得柔和的多, “只是相似的纹理,但实际效果却完全不一样,不是船锚,倒像是书籍捧起了星星。”香那意识到对方真是不可理喻,聊什么话题都能巧妙地牵扯到他身上,于是她决定还是先检验一下任务完成情况吧。 “好了,先别管这个了,让我来感受一下这震撼人心的夜来舞表演吧。”她薅羊毛一般逆着脖颈将摄像机取下,它的带子不偏不外地卡在了陆奥守的耳朵上,香那用手指卷着带子向上提,不经意间拉起了几绺乱发,她用指缝夹着头发向下压,又乘机搓了他搓刺猬尖刺般硬朗的发顶。果不其然,跟想象中的质感相似。 摄像机的配置与陆奥守的摄影技术互为补足,画面摇摇晃晃,可清晰度还是可以夸夸的。装饰绚烂的□□花车,穿戴整齐、步调统一的夜来舞方队,此起彼伏的鸣子,极具特色的和乐曲,以及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尽收眼底。 若是安落,香那必定会凭借自己得天独厚的身高优势给她一个熊抱,但在身高优于自己的体格强健的男性面前,熊抱的气势就会大打折扣,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左思右想,她决定言语夸奖: “干得不错嘛。”然而,她愉悦的神情在一瞬间收敛了许多。 在摄像机的屏幕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它不受录制内容的支配,在香那按了暂停键后依然高速移动着。如果刚才红点是确认自己的位置的话,现在这更像是一种警告。来不及分析更多,她便觉得眼前一阵晕眩,红点成倍激增,变成四个。细看时,那是两双血红色的瞳。 身后忽然传来了被压缩的空气声,那是一颗子弹瞬发而过的声响,无声的子弹,带着试探性的冲力向镜像中黑雾里的赤色砸去,没有弹道的轨迹,无声的燃尽了自己的生命,也听不见被射穿的哀嚎。分不清是否击中了对方,也不知是否留有给对方喘息的余地。身后鼓动的风,将不祥的气息传达。 “退下。”不知此话是对谁而说。队友急促而有力的命令语气,使她不容置喙地与他拉开了距离,但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不远处担忧地回过头。这一回头,着实吓了她一跳: “核漫物!还是人型的。”紫黑色的雾霭包裹着血色的瞳,和着怨气,仿佛从地狱的深渊中降临。 “拿去防身。”队友将自己珍视的□□向后投去,香那快走几步俯身捡起了它,她颤抖地双手握紧了□□,拇指抵着扳机,毫无经验地瞄准了一团黑雾。 陆奥守将右手架上刀柄,同时也显露出杀气,试图以此吓退队对方,但对方极为谨慎地左右划分开来,一前一后,缓缓前移。 他就这样酝酿着节奏,在一只核漫物即将逼近时,右手控制着,最初缓慢而沉稳,到了中段便略有加速,在即将出鞘时,有如风驰电掣般迅捷,如此出其不意的拔刀,斜斜地向着核漫物的胸口劈去。 一束白光乍现,可在消逝之时,只斩断了黑雾的一只手臂,它顺着偏移重心的直刃坠落在地上,转而化为脓水,沉入地下,没了形态。而它的另一只手臂则幻化为与之相近的乱刃打刀,反身刺向陆奥守,还未将刀抽回,防卫不及的陆奥守的右肩硬生生地承受下这份伤害,血花四溅。而那只核漫物也暂时疲惫地伏在地上。 “咱漏算了分毫,倘若咱还是乱刃,这个距离……”话语还未讲完,另一只核漫物便展开了攻势。它幻化成异种生物的形态,上半身是人,底盘却是蜘蛛的形态,无数尖锐的毒刺从底盘处伸出,它正以肉眼可观的速度向前冲来。 香那拼尽全力向蜘蛛射击,现代科技的产物,无法对它造成伤害。子弹贯穿了核漫物的人身,却仿佛穿越了一道屏障,直直地打在墙壁上,对方仍毫发无伤。 陆奥守起身回防,却被狠狠刺中了腹部,他双手握紧了自己的本体,想要斩击对方的头部,却被蜘蛛的尖刺挑着一路拖拽,使劲向墙壁上撞去,迸溅的鲜血将墙壁染上了涂鸦。打刀核漫物饶有兴趣地蹲坐着围观这场碾压似的杀戮。 香那继续向蜘蛛射击,试图改变风向力挽狂澜。可那蜘蛛却饶有兴趣地用鲜血作画,它用尖锐的钩子挑穿了他的腿筋,使他丧失了挣扎的能力,仅仅留下清晰的意识。 他被钉在小巷的墙壁上,双手持刀也渐渐脱力,残破不堪的本体被挑到了地上,只吊着最后一丝气力。 “抱……”他大概是想说抱歉吧,但连发出声音的能力也将要失去了。倘若是电视剧的剧情,这时候香那只要上去给予一个拥抱,他便会恢复实力吧。可惜,现实是残酷的—— 香那的□□里也仅剩下最后一发子弹,是解决自己,还是给队友一个痛快。 现在的时间便是1954年8月11日,换算成农历,便是七月十四,若是在安落的家乡,定会高度重视盂兰节。莫非是鬼怪作祟?倘若真是这样,便有对策,可是自己势单力薄,在这样的偏远地区完全无法求助…… 嗒嗒嗒,木屐的声音从墙壁中船出,接着是铮铮作响的铜环声,刚才的孩童扛着比自身高出数尺的大太刀,轻盈地翻过围墙,单脚独立,稳稳地站在围栏上。你不能举起你自己,但对于刀剑男士来说,似乎这个打破了这条定律。 “啊啊,真是惨烈啊。”少年居高占优势,草草扫视下一片狼藉的小巷战场。 “大姐姐,好像遇到了麻烦事儿呢。”蜘蛛核漫物听到了声响,将人型上半身举得很高,凝望着少年,而底盘的蜘蛛刺仍与墙壁相连束缚着陆奥守。“我可是向神佛祈愿之刃,区区妖魔还不速速退散。”少年的瞳色虽与那核漫物相似,但他赤色的瞳孔中并没有燃烧着怒火,而是如红宝石般的柔和。 “那么,作为大姐姐陪我玩捉迷藏的奖励。此时此刻,请让我成为您的剑。” この瞬間、私はあなたの剣にさせてください。いまのつるぎ【今剑】 未等香那做出反应,少年从围墙上一跃而下,先是单脚踩在蜘蛛的尖刺上,继而大太刀劈落正中它的脸部。打刀核漫物见自己的队友陷入危难,便站起身前来助阵,少年反身一脚踩在它的脸上,木屐的嗒嗒声如雷贯耳,他挥舞着大太刀,以“月下疾走”的方式结果了两只核漫物。紧接着,两团黑雾消散,幻为了倒影,只在墙壁上留下怵目惊心的刀剑创痕与血迹。 香那连忙跑到了队友身边,而陆奥守吉行因失血过多陷入了昏厥,在昏暗的夜色中,那副架势像极了宿醉不归的酒鬼。她翻遍了整个衣兜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止血之物,便只能环住他的腰,将他的头靠近自己,将重心放倒,以防二次伤害。少年将罗盘再一次交给香那,并用与初遇时一样活泼的语气说着离别, “大姐姐,有缘再见啦。”香那一边勉强支撑着队友,一边按下了罗盘的返回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