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看之前先发誓别打我!!别打我!!!!我知道这个剧情安排很不科学很弱智,但是我也没更好的办法!! 血液。 黏稠鲜红的血液在喷涌。 血珠飞溅在脸上,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流淌。 整个世界在那一刻染上了黑红。 头脑空白。 你颤抖的指尖抚摸过少年苍白的脸颊,黏腻的血液淌满了你的掌心。 喉间涌出破碎的言语: “少、少爷……” 在最后一刻翻身将你死死保护在身下的少年逐渐阖上赤色的眼眸,抱住你的双臂始终未曾松开。 温度渐渐从他的心口流逝,红色的液体无声地流淌了满地,在身下汇集成一汪浓重刺眼的黑红。 你徒劳地拼命一遍又一遍擦拭他额头流下的鲜血,血液浸透了你的衣袖,凝结成褐色的血痂。 泪水模糊的眼眶看不清他的神情,听不见任何呼喊,在翻倒的狭窄车厢里只剩下绝望的死寂。 没有任何的转机,没有任何的希望。 凄厉的哭喊终于冲出喉咙,你无助的哭声传得很远。 “少爷————!!!” 你猛然睁开眼,翻身坐起。 捂住沁满冷汗的额头,狠狠咬了一口手腕,逐渐收拢回溃散的神智。 你才意识到方才那个直到现在都令你颤抖的血腥场景是一个噩梦。 手忙脚乱擦拭不争气地淌下的泪水,你点亮了台灯,下床一看,时间临近凌晨。东京的赤司宅,大多数已经入睡。 被噩梦吓蒙的你蜷缩成团,出神了很久都没能恢复过来。最后决定去厨房做点吃的东西恢复精神,不然明天上学的肯定状态不好。 路过的时候才发现书房透出一丝灯光。 门没有锁上,你轻轻推开门,左右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人,正纳闷是谁忘记了关灯时,眼角突然瞥见了斜倚在沙发上沉睡的少年。这样的睡姿并不舒服,于是他即便是睡着了,眉头也微微蹙起,过长的刘海覆盖在精致的眉眼上,温柔得像是新生的幽草。 他手中的书已经掉落在地毯上,厚实的长毛地毯忠诚地吞没了一切声响。 仗着自己是少爷把你赶去睡觉,自己却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 半蹲在他面前的你轻轻哼了一声,感到一阵手痒,很想拿只记号笔在他的脸颊写上按时睡觉。 指尖若即若离地小心触碰他的眉眼,拂开凌乱的红色发丝,露出的眉眼与诗织夫人如出一辙又截然不同。 一时恍神,你似乎看见黏稠的红色液体自他洁白的额头缓缓流下。噩梦里的身临其境,你呼吸一窒,下意识去擦拭——手腕在下一秒被抓住了。 回过神来的你抬头对上他缓缓睁开的双眼,脸上的神情还染着尚未清醒的朦胧,在看清你的一瞬,他露出了堪称空茫的表情。 还没等你得寸进尺地趁机捏住他的鼻子,他松松一拽,你被他像拔萝卜一样轻松从地上拽起,投怀送抱般跌进了他张开的怀抱里。 他松开手,双臂一锁,将你满满抱在怀里。低垂着眼帘打了个哈欠,像是睡迷糊的猫一样,将下颌搁在你的肩侧,又闭上了眼。 发丝擦过脖颈,传来微痒的刺挠感。你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感觉耳边的呼吸又绵长轻浅起来,才缓缓地放松了僵硬的身躯。 坐在他腿上的你不禁抬手摸了摸他的红发,柔软的发丝擦过掌心,感觉真的像是在抚摸一只贪睡的家猫。 “少爷。” 充当大型抱枕的你环住他的肩头,歪头撞了一下他的额头。 “在这里睡觉会着凉啦。而且你都没有觉得脖子酸吗?” 他在你的颈边蹭了蹭,蹙起的眉头染着一丝不耐,才迟迟睁开眼,松开手靠在了沙发上。 抬起手背挡在唇边,低着头打了个哈欠,带着刚苏醒的怔松抬眸看向坐在膝头的你。 你扶着他的肩膀晃了晃,看到他眼中最后一丝茫然也消散,才开口: “少爷你饿不饿啊?” 不等他回答,你又说: “我要去厨房做点吃的,你来帮忙好不好?” 开灯后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厨房里空无一人,锅碗瓢盆都放回原处,各色刀具挂在橱柜里。你随手拿了一只苹果丢给少爷,踮起脚尖打开最高处的橱柜拿出小汤锅。冰箱里还放着你早上煮好的柴鱼汤汁,金黄色泽透出一股海鲜特有的味道。柴鱼干煮起来必须注意火候与时间,否则那鲜掉舌头的美味就会变成无可避免的一丝丝苦味。 敲开鸡蛋打进碗里,撒上少许的盐粒,搅动蛋液片刻倒进茶碗里,再倒入金黄色泽的柴鱼汤汁。又丢进几片切碎的泡好香菇和焯过水的虾仁,将两只小小的碗放进微波炉里,等了几分钟就可以戴上手套取出来了。 考虑到口味要爽滑一点,你还特意用棉布过滤了蛋液,去除打出的蛋末。 少爷一直坐在旁边的高脚椅上低头默默地削去苹果皮,红色的表皮被水果刀慢慢削下成长长的一条,垂落在脚边。他将苹果切成几块,放进果盘里,拿起一边的水果叉。 你稍稍偏头,咬住被他递到唇边的苹果块,将两份茶碗蒸放在了桌上,脱下手套双手叉腰。 吞下苹果块,你露出笑容: “完成咯!” 洁白的汤匙轻松地切开鲜嫩光滑的茶碗蒸表面,满满的汤液一下涌出,充盈了小小的茶碗。在绿色的瓷面衬托下,金色的汤汁像是融化的蜂蜜一般,诱人食指大动。 他单手支颐,搅动着茶碗里的汤汁与蒸蛋,鲜红的虾仁害羞地蜷缩起身体,褐色的香菇沉到了底部。 你连胃部的空乏都忘记了,只顾托腮看着他的低头垂睫的动作,坐在高脚椅上晃动着睡裙下的双腿。 猫舌的少爷放凉了许久才慢慢吃完了茶碗蒸。拿起旁边加了冰块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刚放下玻璃杯,就被你一块苹果递到嘴边。 他看了一眼平常就喜欢在身边打转今晚更加黏人的你。 头等的灯光平静而明亮,他的睫毛上下一搭,穿透羽睫的光线将一片小小的阴影投落在眼下,衬得脸庞如瓷般光洁透明。 少爷真的长得很好看,要是能这么永远看见就好了。 你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也说出了口。 隔着长桌和桌上插在水晶瓶里的花,他伸出手,按住了你的发心。 “发生了什么令你害怕的事情?”他说。 你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眸,缓缓掉下眼泪,愈来愈多的泪水涌出眼眶,顺着脸庞从下颌滴落。 你一边胡乱擦拭眼泪,一边抽噎着说自己做了很可怕的噩梦,梦见少爷出事了。 在那几乎以假乱真的梦境里,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在地动山摇的震动里,翻倒的车被挤压变形。 紧紧将你护在身下的少年背上的皮肉被烫得卷起,散发出焦臭的味道。鲜血自他光洁的额头流下,滴落在你的脸上。 过后你哭到打嗝,尽管止住了眼泪,还是可怜兮兮地求他不要出事好不好。 “不会出事的。” 他随即握住了你的手。 “不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和你约定好了吗?” 你抽噎着看了看相握的手,又看了看他。 “不是说要给我做一辈子料理吗?那么在你的誓言达成之前,我不会那么轻易被击败的。” 你愣了几秒,重重点头。 “嗯!” …………………… 中学二年级的秋天,那一天和往常一样,东京的天空晴朗而澄澈。 二十分钟之前你还在夫人身边笑着和她说校园的生活,说可爱的小桃子跟她的黑皮幼驯染,说同班那位存在感超低的好朋友黑子君,说像只金毛大狗的黄濑,说喜欢来蹭你给少爷做的便当的紫原。 说你利落地爬上树帮同班的女生摘下掉在树上的羽毛球,跳下树完美落地,收获同学们震惊到凌乱的掌声和一只微怒的少爷。 说你改不掉称呼引发的一连串骚乱,班上的同学一脸挣扎和纠结地心里斗争半天后,握着你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努力帮忙解决。 说你每次借用家政课教室做好,都会被篮球部一军们抢光的慰问品。 直到忍先生走进房间,微微躬身,对你们说车已经准备好了。 “终于可以去赏红叶了,我期待很久了呢。”夫人微笑着对你说,然后起身牵着你往外走。 你开开心心地跟着,挽着她的手臂撒娇,要她一定要认真地品尝今天你制作的便当。 如果一切都和想象中发生的一样就好了。 你们的车会抵达目的地,你挽着夫人下车后,抬头就能看见先一步抵达的少爷和征臣先生。 少爷今天穿的一定是之前准备好的藏蓝色和服,衬得白皙的皮肤更加皎然。 站在红艳如火的枫树叶边,抬眸看向扶着夫人走过来的你。 然后你们一起走过长长的表参道,抵达悬挂着注连绳的神社大门,看见石井上攀爬着青翠的苔藓,盛放出小小的白花。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一切就会和你想的一样。 但是,那件事发生了。 车朝着另一条截然相反的路驶去,交错的路口彻底失去了前一辆车的踪影。 紧攥成拳的双手慢慢松开,一直狂跳的心脏却在这一刻奇异地平静下来。 你的心里浮现起一种莫名尘埃落定的感觉。 果然是这样啊。 后视镜里映出你的表情,眼中写满了果然如此。 即便是车在一处废弃的仓库停下,陌生的男人冷笑着拉开车门,揪着你的长发将你拽下车,你也没有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绑架赤司征臣的老婆吗?!” 那个揪着你头发,将你的双手绑在身后的男人朝瑟缩的司机大吼道。 “怎么弄来的是个黄毛丫头!!” 那个司机颤抖了一下,才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回答: “谁知道那个女人临走前突然跟这小丫头换了车……” 对。 你在心底轻轻回应。 临走前你突然连哄带骗,谎称忘记拿东西,将夫人哄上了姑姑和你乘坐的那一辆车。 你坐上了稍后的那一辆,本来应该载着夫人的车。 抓着你的男人狠狠啐了一口,捏着你的下颌,让你不得不仰起头来。 散落凌乱的发丝滑落在肩侧,露出你紧闭着眼却掩饰不住惊慌害怕的脸。 “这个小丫头应该也有用。”旁边的人说。 像是给了司机什么灵感一样,原本抱着头瑟缩蹲在地上被殴打的司机突然大叫起来。 “对对对!!这个小丫头也有用!” 拳头揍在肉体上的闷响停止了。司机抖着声音指向你尖叫道: “这、这个小丫头是夫人身边那个女人的养女!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男人直接扇了他一耳光。 “女仆的养女有什么用!” 司机被扇得一踉跄,捂住红肿的脸颊,一边发抖一边用怕得变了声调的嗓音抖抖索索游说: “不是、不是!她不是女仆的养女,她还是征十郎少爷的女友……对!对对对,他们有关系!征十郎少爷一定会为她付酬金的!” 尽管已经害怕到极点,身体抖得跟糠筛一样,他的脸上还是浮现出贪婪和欲望之色。 粗糙的大手在你脸上滑过,粗鲁蛮横地揪住你的长发好仔细观察你的面容。男人失望地啧了一声: “还是个小孩子……算了,这脸倒是挺嫩的。” 他沙哑地笑了几声,含着浓痰似的笑声里透出令人厌恶的淫邪。 “这可是有钱人家养的小女仆啊!” 旁边有人说道。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他们有钱人的爱好都费钱。” “我看这小丫头皮肤挺白的,跟牛奶似的。摸起来一定也滑溜……” 你难以抑制地颤栗起来,细细地发着抖。 浓重的口臭气味扑鼻而来,带着口气的气息萦绕在周身。你忍不住干呕起来,下一秒却惊慌地尖叫。 粗重的鼻息在耳边回荡,仿佛逃无可逃的天罗地网。 好像有无数只大手在你身上游走,伸进你的裙子深处,粗暴地揉捏你的胸——你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的假象,哭叫着少爷的名字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