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回了为他准备的柏清轩,屋子陈设也偏向素雅,从桌椅摆放到书画文物,无一不合他心意,空气中还弥漫着似有若无的清冷香气。
知道这些是出自那人的心思,不知出于何种心态,邵澈抬手取了一旁的茶盏,将那青玉蟠螭耳盖炉里的香料浇熄了。
跟着的丫鬟有些不解,看他这般粗暴地将香料熄灭,只以为这位主子不喜这些,暗暗记下,待以后伺候时小心些便是,当下也没再说什么,带着邵澈原本的丫鬟替主子收拾卧室去了。
待两个丫鬟下去,邵澈盯着正厅里端端正正挂着的柳大师的名作竹叶图发呆。
跟着他一路从潍州来的小厮莫怀出声询问:“少爷可是要将这幅图摘下?”
良久不见人应声,莫怀正要上前动手,只听主子淡淡道:“且挂着吧。”说完似是倦极般斜靠在椅子上。
他今日在席间并未饮酒,此时脑子却昏昏沉沉,屋子内那股清冽的兰花香味并未及时散去,反而一阵重一阵轻,叫人眩晕。
屋子内一时间静悄悄,无人再说话。
蘅缇院里也是静悄悄的,若是忽略那时有时无的啜泣,倒与平日也没什么两样。
“她过她的,咱们过咱们的,总之又不相干,你这丫头,倒是愁些什么?”薛扶泠无奈安慰着眼前的丫头,心内也有些动容。
原是从外头回来,紫竹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脾气暴躁的丹薇。
丹薇这丫头一听,立马就红了眼,火气上来,竟要摩拳擦掌嚷嚷着去蔷薇斋教那顾轻虞妾室的规矩。
只是说着说着,又心疼主子太和顺,倒将自个气哭了。
“姑娘从来都是得过且过,万事不放在心上。
当初成婚才不到半年,姑爷从不对您露出一个笑脸,就这样的,在他去墨州,您还替他在长辈跟前敬孝三年,又操持着家中大小事务,姑爷不说感恩便也罢了。
好不容易从边关回来了,又带回来个说是青梅竹马的人,二话不说,又逼着您要将那顾氏收房,好,这事也如了他的愿了。
进门不过一日,那贱人竟在老太太、太太们面前宣布有了身孕,我说难怪姑爷急急的替她在姑娘跟前要名分,原是早早的与姑爷无媒苟合,这才有恃无恐的登堂入室。
还是原先侯府出来的姑娘,将礼仪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姑娘心慈,给她让了步,她倒好,瞒着姑娘,一个狐媚子妾室竟比正室嫡妻先怀孕,老太太竟也没苛责她?
如今那淫妇又仗着不过才怀了一个月的身孕,便开始托大拿乔,装腔作势的在您跟前不守规矩。
这天下哪有做妾室的这般欺负主母的?呜呜呜……那贱人做出这种腌臜事,能是个什么上的了台面的玩意儿,姑爷如何就不明白呢?
姑娘您就眼看着姑爷帮那贱人在您面前蹬鼻子上脸,狐媚子霸道吗?”丹薇越说越委屈,性格强势之人,大伙都没料到,她这次的反应这么大,屋内几人都有些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