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扶泠见她不听劝,又愈发来劲,额角突突直疼。
“别一口一个贱人、狐媚子、淫妇的,这些污秽的话,只怕脏了咱们姑娘的耳朵。”余娘子听着她的话,实在有些不像,皱着眉出声制止道。
原本管教丫头这些事,俱是薛扶泠的奶母兼教养嬷嬷宋氏来做的,只她半月前下雪踏错了步子,从台阶上摔下去崴了脚,不便在院子里当差,故此时不在这里。
满屋子就余娘子老成些,在薛扶泠身边也是除了宋嬷嬷之外,最有威信的,故此,丹薇虽然泼辣,也不甚敢反驳她。
“你既知道用这些浪荡的话语来骂她,却不晓得,你将姑娘一个堂堂正正的正室嫡妻拿来,与那身份低等的妾室做比较,在抬高谁?又在贬低谁?
姑娘是咱们薛家悉心教导养大的小姐,如今又是一等将军府金尊玉贵的少奶奶,被你这么一挑唆,难道还要屈尊降贵的去与那妾室骂嘴,用拈酸吃醋来吸引爷们的注意?
今日家里的老太太都没骂那顾氏淫贱,偏你一个小丫头愤愤不平在院子中百般数落她,你以为自己是谁?若是被路过院子的有心之人听了去,还不知怎么排揎咱们姑娘。
家里爷们纳个妾,本如喝凉水般稀松平常,又是过了上下明路的正事,被你这般苛责,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少奶奶是借着你们这些丫头的口,去做那正室善妒不肯容人之事。
若有善妒不肯容人的名声传出去,叫外人怎么看待薛氏女?若是再叫我听见这类似的腌臜话,就告诉宋嬷嬷,叫她来治你。”
被余娘子一通训斥,丹薇也止住了,赤红着脸沉默,心里依旧为自家姑娘难受。
她与紫竹和姑娘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情分却如同姐妹般深厚。
姑娘在那家里是不受重视的庶女,本以为嫁来齐家做正室嫡妻能好受些,可无奈还是百般掣肘,明明一肚子委屈,却不能说半点,怎能不让人恼怒?
“你们都是一片赤忱为我,我都晓得。只是谨言慎行总是没错,往后都莫要逞一时口舌之快。”薛扶泠揉揉发疼的额角开口制止了两人的争辩。
丹薇性格虽泼辣,但也有自知之明,姑娘和余娘子都是为自个好,怕她这嘴快的毛病,让外头对姑娘产生误解,若是认为姑娘不善管教下人,那真是自己的罪过。
不是薛扶泠不护着自己的丫鬟,而是这将军府的规矩比她们薛家更严,不管是薛家还是这将军府,都不是她恣意放肆的地方,她不得不循规蹈矩,行差错步的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所以,她不会再冒险,让亲近之人受牵连。
“行了,都别急赤白脸的杵在这里了,今日闲来无事,天气也这般干冷,紫竹去厨房问聂娘子要一刀新鲜的羊肉,咱们自个煮锅子吃。”
丹薇原本蔫蔫的,一听这话,顿时将刚才的官司忘了个干净,立马拽着紫竹就往外走。
“想来宋嬷嬷再有几日也该进来了。”余娘子待人走后,轻声回禀一句。
座上之人没说话。
屋子内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一个闭目养神,一个默默退出去安排其他丫鬟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