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姑娘在哪我们就在哪。”
余娘子等人惊慌下跪,紫竹亦想起原先的种种征兆,哭着摇头表示不愿。
“你们的忠心我都知晓。可我想着,高瞻远瞩这话很是有些道理。咱们能逃一个是一个,不必都跟着我在这虎狼窝里赌命。”
众人还想说什么,只见薛扶泠眼神坚定,挥手将她们制止。
“不必多言,只听我吩咐就是。”
手中的匣子被打开,一叠纸静置其中。
薛扶泠叫紫竹将各人的卖身契交还给他们。
“余娘子将郑管事的身契一同带上,叫你们夫妻两个这些年分离两处,着实辛苦。”
边说,边将匣子里的八百两银票叫紫竹交给她。
“或是想自己做个生意,或是还想以白身留在田庄上,不必顾念我,你们夫妻自己拿主意。”
“丹薇也到了年纪,你和郑平两人心有灵犀,互相喜欢,我也都知道。”
话音刚落,丹薇郑平两人俱顾不得脸红,互相对视一眼,像是在证明薛扶泠说的话。
“若是家中同意,结为连理,也是喜事一桩。”
“你们几个丫鬟都是一样,除了这些安身的银钱,嫁妆和贺礼等物,我也早早另外备好了。出去若是成了婚,我派人将东西送上就是。”
紫竹亦自觉的将从主子手上接过的六百银给两人平分。
“奴婢不要,哪怕是黄泉,奴婢也要陪姑娘走完这一遭。若是侥幸活下来,咱们还在一处。”
丹薇重新跪在地上,哭的喘不上气。
“说什么呢?别咒姑娘好吗?”紫竹瞪一眼丹薇,将她硬拉起来。
“前路未明,侥幸这话,我从不信。你们伺候我一场,本就辛苦,若要为此送命,黄泉路上,我也安生不得。”
“奴婢从姑娘学规矩时就跟着姑娘了,虽没有奶过姑娘,但这些年的情分,早已将姑娘视为亲生,奴婢不离开。”
宋嬷嬷不管众人哭泣,她抖着手,擦掉眼角的泪,语气心疼又坚定。
“嬷嬷将我当做亲女,我又如何不把您当长辈?本想着平安一世,您膝下又无子女,扶泠定为您养老送终,奈何终究不能如愿。”
薛扶泠拭去眼泪,苦笑着又道:“好在,老家尚且还有个敦厚善良的侄兄弟,亦能替扶泠孝敬您老,我也可放心一二。”
说着,她将手中的一千两银票强塞进宋嬷嬷的手中。
“我虽打听过侄兄弟和媳妇的为人,也相信他会尽孝。但凡事也有例外,银钱只有握在自个手中才保险,嬷嬷比我明白人心冷暖,扶泠不再赘述,只盼您后半辈子安然无忧。”
一席话,说的宋嬷嬷比刚才哭的还凶,握住薛扶泠的手也紧紧攥着不愿放开。
薛扶泠亦噙着眼泪,强忍着安慰宋嬷嬷一通,才又继续。
“我最是放心你的。”
薛扶泠将兰期的三百两给她,笑着道:“听说你哥哥很是出息,做了生意挣了钱,已然从薛家将你父母接了出去做了良民。如今一家子就等着你到年龄赎你出去呢。有这样的家人,我也羡慕。”
兰期的父母高瞻远瞩,当初生下他兄妹两个,本来都打算求薛家恩典,给两个孩子赎身,不叫自小就做人奴婢。
奈何到了兰期的时候,薛家出了薛扶泠母女两个的事,便也耽误下来。
“莫哭,成了自由身是好事,没有遇见好事还哭个不停的。”
边说边吩咐紫竹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兰期,又安慰她几句。
“香药的身契就在自己手上,咱俩缘分虽浅,但救命之恩永远铭记。”
“至于紫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