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这小记的本意是想将自己和阿苓那十三年的空白弥补上的。
如此私藏着关于她的琐事,便好似她不曾离开他似的。
“邵澈,你跟母亲实话实说,是不是那薛氏勾引你的?”
齐芜还是不愿意相信她这个木讷的儿子能做出这样违道背德之事,也是想在夫君跟前推脱因自己教导不善,而叫长子有了不伦之心。
“母亲休要污蔑她!是儿子自小就对她有觊觎之心,关她何事?她……或许都不知道我的心思……”
“住嘴!”
邵父气的拍桌,“你这孽障还有脸将这丑事宣之于口?”
“我心悦她又如何不能说?”
邵澈跪的笔直,出口的话亦是坚定无比,“不瞒父亲母亲,待她回了薛家,孩儿定是要去薛家求娶的,只有她才是我想娶愿娶之人……”
“啪!”
“你浑说什么?”邵母急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流着泪骂道:“我告诉你休想!”
“别跟这孽障废话,去,将家法拿出来,今日非得好生教教这逆子不可。”
“家法?老爷不可啊……”
邵母泪眼微睁,不可思议的欲替儿子求情。
奈何邵父两处怒气积攒到一处,更是铁了心要打人。
邵溆机灵过了头,闻言一溜烟去帮着拿东西。
不到半刻,他和管家拿着个被盖住的楠木漆盘进来。
邵父不由分说,将漆盘上的鞭子握在手中,冲着邵母骂道。
“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
说着,便使了全力,一鞭子抽在邵澈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鞭、两鞭、三鞭……
邵澈被鞭子的力道带的跪趴,又即刻回身将背挺的笔直。
紧紧抿着唇咬着牙,那一下一下的疼痛,他连眉都没皱一下,只额角和脖颈的青筋凹着吓人,又满脸透红冒汗。
齐芜流着泪捏着帕子,一声不吭,亦怕牵连自身。
她对儿子虽有心疼,却更怕丈夫因为儿子的事牵连到她这个母亲身上。
邵溆心中畅快,却做出惶恐的样子,乐的瞧好戏。
子之过,父之责。
他还嫌打的不够呢。
……
“老爷别再打了,再打便没命了啊。”
邵母终于看不下去了,儿子背上的血迹模糊,嘴角也有鲜血渗出,不该再打了,真的不该再打了。
邵父本也打累了,又见邵澈被狠打几十下像是没有作用般,心中也生了几分无奈。
又见心腹下人俱帮着求情,才狠狠道:“哼!慈母多败儿。”
终于,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邵澈扶回了他的院子。
看着那背上血迹斑斑,皮肉外翻,邵母气道:“你该早点向你父亲认错。”
“我……没……错。”邵澈含着满口腥甜,眉眼坚定。
“你……”
邵母被这话气的拂袖而去,不再管他。
莫怀常庆帮着府医忙前忙后的替主子收拾干净。
等将一众人打发了,已然是深更半夜。
小篆小隶守着主子,邵澈却淡淡开口:“我出去一趟,”
他说想去见她,便绝不会对自己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