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策难得今日休沐有时间,又正好快到午时,薛扶泠便留他一起吃羊肉锅子。
两人坐在堂屋共饮,里面暖和无比,叫人心情也好。
兄妹俩几杯酒下肚,薛策面带笑颜:“等四殿下从永州府回京,圣人便会册立他为太子。家中前程有了着落,父亲亦对我放心,府中事务便由我接手,可将文姨娘接回家中了。”
薛扶泠闻言瞳孔微睁,显然震惊不已。
她没想到,兄长竟能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多谢兄长。”想站起身好生行礼谢过兄长,被他指挥丫鬟截住。
“我知道你心中对文姨娘放心不下,兄长说过,要护你周全,那连同文姨娘那份,也自然算在里面。”
这话叫薛扶泠更是感动,亲自帮哥哥斟酒,以示感谢。
一杯酒毕,薛策道:“二皇子已被贬为庶人,驱逐出京,再无可能。三皇子本就伤了腿,姨母却苛责日日叫他起身锻炼,想早日恢复。可欲速则不达,三皇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说起这个,薛策眼中亦有几分伤感。
他与裴铎算是表兄,就算不看好他做皇帝,却也不想他身落残疾,行动不便。
“哥哥……”薛扶泠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他。
“为兄没事。”冲妹妹一笑,薛策又道:“未来的太子定会是个明君,哪怕三皇子如此,想来也不会将他驱逐,若是做个富贵王爷,安稳一生,也算是好事。”
争夺皇位的凶险,薛策跟着裴骁已然体会过了。
他之所以这么拥护裴骁,便是看重他的品行。
裴骁身为皇子,却晓得民生艰难,对百姓怀有仁慈。
乾安帝子嗣稀薄,五个皇子,竟只剩下裴骁一人康健周全,又在最近几次事务中展露头角和才能,获得朝中支持声一片,就连往日那些最爱挑刺的史官也对这位殿下亲力亲为的做派打动。
尽管如此,也有人私下说他能成为太子,是运气太好。
可薛策不这么认为,他跟着裴骁一路到此,见过他身上的伤口便有不下五处。
把这苦难归于运气,显得太轻浮和单薄。
不过,裴骁为人知进退懂分寸,就算听见这话,估计也只是一笑而过,他又何苦耽于此话?
天下若是交到这样的明主手中,薛策定是心甘情愿跟随的。
薛扶泠对于裴骁能上位没有太大的感触,只甜笑点头。
于她来说,阿娘能回府同她团聚,兄长的前途能有着落,她再无记挂的。
因着欢喜,送走薛策,她还多喝了几杯。
忽瞧见桌几上摆着的珍珠,又站起身欲将那一匣子同上次的放置到一起去。
只是酒意朦胧,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慌乱扶住桌角,手中的匣子并珍珠噼里啪啦的滚落了一地。
被手快眼疾的紫竹扶住,薛扶泠心中暗责自己笨手笨脚,堪堪稳住身形蹲下同紫竹一起捡珍珠。
“姑娘,这下面有张小笺。”
紫竹忽从匣子底部抽出一张纸递到薛扶泠眼前。
将笺书展开,看了上面文字,薛扶泠只抿唇不语。
不待紫竹询问,只见她捡珍珠的动作迅速起来,将所有东西全都收到匣子,又将那笺纸原样放回去。
“姑娘这珍珠有何不对?”
紫竹极度不解,凭她的感觉,她们姑娘绝对生气了。
“这礼物太过贵重,我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