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说过会好好和殿下在一起,殿下要相信我。”
薛扶泠其实明白,裴骁嘴上一直在强调叫她不要小心翼翼对他。
可实际上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人是他才对。
他对自己不自信,所以,一直将这样的话放在嘴上强调。
她都懂。
两人彼此坦白就在一夕之间,薛扶泠却觉得,太子裴骁是个极其小孩子心性的人。
或许归功于他的童年,也或许归功于骤然得到怕失去。
如此,那她便重拾起她久违的主动好了,反正寻常夫妻之间,应该没有太客气这一回事。
“殿下今日累了一日,可要在朝阳居就寝?”
“啊?”
裴骁双眸大睁,好似没听清一般,微微偏着头看薛扶泠。
“我说……”
“不必,不必,我还有些奏、奏折没有处理,得赶紧去处理了,不然,不然,不然来不及了。”
裴骁说话时,眼睛不自觉飘向那床帐一眼,只那一眼,便是从头到脚的红了个透,心中慌乱,带动嘴上也不甚利索,说完,竟停也不停地跑走了。
薛扶泠看着人影消失,愣了一瞬,忽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她的殿下,真是可爱。
今夜种种,眼看外面天色都快亮了,她真的只是心疼他一夜未睡,或许明日还要去忙碌,所以才邀请他在这里小憩片刻,没有别的意思……
思及那人所想,薛扶泠亦有些脸热。
好似确实是她的话有些歧义,不然也不至于将人吓跑。
如此一想,心中竟也渐渐生了悔意。
客气是一回事,可她怎么在裴骁面前如此不矜持,这邀请确实叫人容易误解……
如此,思来想去,薛扶泠也没了再去睡的想法。
既然天要将明,索性招来紫竹,收拾一番去给萧谨萧良娣请安。
当然,除了请安之外,还有一事,她也要办。
裴骁虽说背上的疤痕他不在乎了,可却说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且那些伤疤在身上一刻,那就是在提醒他小时候多么的苦。
薛扶泠自以为对医术倒是颇为通晓,可对于这好几年的顽固疤痕,她却有些拿捏不准。是以,想替他好生看一看医书,找一找方子。
若能找到根治的方法,或者哪怕能稍微淡下去一些,也算是好事。
萧谨有京城才女之名,又阅览群书,她那里或许也有医书可看。就算没有,薛扶泠也想请求她能从太医院替自己借些医书来看。
这做法好似有些越矩,奈何薛扶泠只是小小昭训,并无多少特权,东宫女子唯独良娣位份最大,关纯两人并不熟悉,只能依赖萧谨帮忙。
她这边打定主意带了好些谢礼去找萧良娣帮忙,裴骁此时却恼的在自个寝宫来回踱步。
他这个太子不过才上任不久,朝廷要事且还掌控在沛国公和林相手中,能送到东宫的折子,不过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他处理啊?
阿泠都那么说了,他到底在矜持和害羞什么?
问剑一进门便瞧见主子红着脸唉声叹气不已,听见他进来的动静,欣喜抬头,见是他,又满脸失望的低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