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敏的眉头紧紧皱着,心中如惊涛巨浪一般,前面三个也罢了,就第四个罪名……她万万承担不起啊。
“你休要胡说,本宫怎会如此大逆不道?不过就是心疼外甥女而已,怎能和这些扯上关系?”
“娘娘如何,扶泠不知道。但前朝御史们的折子可不会管娘娘是不是只是将这件事当做家事。”
“我……”
万敏一时语塞。
她在后宫向来护短是出了名的,一瞧见嫡亲外甥女身上的伤,一听见她的遭遇,便没了理智。
说白了,也就是后宫只她一个高位嫔妃,权势遮人眼,以为太后常年窝在寝宫不理事务,不将人放在眼里罢了……
万敏此刻悔的肠子都青了。
狠狠剜一眼不提醒的漱玉,万敏从糊涂中清醒了过来,放下原先的轻蔑,倒有几分真诚。
“扶泠,你也是薛家人,也是姨母的外甥女,你能这么说,想必已经想好办法了对吧?就算看在你嫡母对你还不错的份上,这件事……”
“唯有叫薛娆去‘死’。”
薛扶泠面无表情,说的干脆。
殿中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竟有一瞬诡异的宁静。
“只有薛娆死了,才能平息这件事,才能安抚好还在昏迷的石氏和太后母族。”
“什么?”
“她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叫她去死……”
“裴锡,住嘴!听扶泠说完。”
对于薛娆和裴锡二人的震惊和不解,万敏倒还稳得住。
“你确定石氏真是昏迷?”
“是,家中有府医,我身边的怡儿也懂医术,她的头确实撞到桌角上了,没错的。”薛娆仔细将话说了,恨声又道:“这不关我事,是孟轮做的,孟轩却一口咬定是我做的,他们还要送我去见官……”
饶是再坚强的人,此时也流了泪出来,心中又怕又委屈。
“出了此事,孟家上下定早在姐姐逃出府的时候就统一了口径,不管真相如何,都一定是要推给姐姐背祸的。”
薛娆闻言,坚定无比道:“他们一定会如此。”
若薛娆聪明些许,没有出逃,而是在孟家守着,那便只需好生找大夫来给她二嫂瞧病就是。
将这一切归咎为拌嘴归咎为家事,哪怕石家请太后亲自坐阵审案,也万万奈何不了薛娆。
因为薛娆前有兰妃和三皇子,后有蔺东万氏,再不济,还有她这个末位的太子昭训撑腰,太后又不是傻的,能为娘家亲戚得罪这三个地方?兰妃之错放在太后身上也是奏效的。
可偏偏薛娆害怕出逃了。
那么,不说孟轮孟轩两兄弟是否真的故意栽赃,便说,若是孟家想一石二鸟治死石氏同薛娆这两个不省事的儿媳,只需使了手段,叫石氏趁此死了,那薛娆就是有再多的人撑腰,也难逃一死偿命。
薛扶泠早已有了想法,只是觉得激进和无情,便想先问问薛娆的意思。
她缓缓上前,将手中帕子递给被裴锡护住的薛娆。
“若这件事平安的过去了,姐姐打算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