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濮匠师,这么早呀,花间殿还没开门呢!”一名观望的女子离仡濮深很近,打招呼道。
但仡濮深如听不到一般直直向前走去,口中还念念有词。
“什么,你说什么?”女子以为是跟自己说话,跑两步追上。
仡濮深目光呆滞,如中邪一般,口中只低声念道:“粥……救命的粥……”
“粥?这才几点,厨子都没起呢,睡迷糊啦?”
那女子边说着,却拉也拉不住仡濮深,顺着仡濮深笔直前行的方向往花间殿瞥了一眼。
花间殿内,隐隐有火光摇曳。
那女子倒吸一口凉气,扯着嗓子便大喊道:“花间殿着火啦!快来人呐! !”
几名刚出门的男子本要往山上跑,听得吆喝便转头冲入花间殿,不多时,一人就出来大叫:“不好啦,花间殿后厨烧起来啦!再来几个人!!”
更多的人往花间殿冲去,有人将仡濮深硬拉硬拽拖到一边,可他还是如行尸走肉一般迈着步子,低语着:“粥,快给我粥,明月必须要喝粥……”
拉住仡濮深的诸人面面相觑,有一名老者刚从屋中走出,见了仡濮深的模样,抄起一根木杖,嘭地重重击在后颈处。
仡濮深应声而倒。
“寨柳叔!你在做什么!他可是主匠师啊!”
老者冷哼一声:“中毒了,你不把他打晕,一会还要发疯的咧!”
众人看着瘫软在地的仡濮深,默然无语。
不一会儿,花间殿火光渐灭,一男子跑出花间殿的大门,一眼看见正在查探仡濮深情况的老者,忙道:“寨柳叔!快来!来!”
老者十分不悦,迈着步子缓缓走去,边骂道:“不就是走个水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的年轻人啊……”
待走入后厨,忽而看见几乎被烧毁的灶台边,整整齐齐的三个竹筐,以及一口快熬好粥的大锅。
“寨柳叔,快来看这几样东西,我不确定……”
老者只扫了一眼,便怔在原地,而后哆哆嗦嗦跪下去仔细翻看筐中的东西,面色凝重。
“合欢草……紫玉菇……云梦花……都是新鲜的!我知道那位匠师怎么会那样了!有人下毒!”
老者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全身打了个激灵。
突然又有人叫到:“找到了!在这里!”
一众人循声而去,涌出后厨的小竹门。
微亮的天空下,两名小厨娘毫无知觉地躺着。
老者面上肌肉抽动,厉声道:“居然敢在粥里下毒!毒宗百年的底子全用到自己身上了!给我吊起来!”
仡楼芳冲到祭庙时,望着冲天的烈焰,一时没了主意。
边上有人道:“三娘!你离远点儿!放心好了,很快火就灭了!”
仡楼芳就这么怔怔看着,偌大一间祭庙越烧越矮,随着房梁轰然倒塌,整个祭庙烧成了残破的骨架子。
此时天已大亮。
在灰烬废墟之下,有人看见雕像烧焦了的手或脚,断裂的木剑,残缺的花瓣。
留在底座上的,仅仅剩下一根金属骨钎。
随着废墟的清理,很快,有人失声惊呼。
“快看!这里有密道!”
“我天!居然还有密道!”
“进去看看!”
“走!”
不及仡楼芳阻拦,如潮水一般,参与救火的人尽数涌了下去。仡楼芳只得挤在人群中,匆忙入了甬道。
在甬道口,不经意间的一瞥,仡楼芳清晰地看见,在雕像底座的断脚上口,整整齐齐的刀痕。
仡楼芳心知,这不是一场无妄之灾。
这是有人存心为之!
要让这地下甬道暴露在人前!
“这里好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