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了,这些是地方上奏的折子,有三处县官说江河水位大幅上涨,我们得提前挖渠做好泄洪准备。还有和亲一事暂且作罢,但胡人那边虎视眈眈,恐怕一场恶战难以避免。而如今边关告急,武官却没几个,也是时候选拔武官了。”
李破云的面色镇定下来:“这个季节本就涨水,有必要拨出这么多银两来预防吗?”
江沅点头:“上报到这里的折子必然是严重涨水了,现下边关不稳定,我们的内里一定要稳定,不然税收没法支持常年打仗,百姓也会苦不堪言。若等它变成灾害了,损失可会比现在拨出的银子多。”
江沅没说的是,因为她知道剧情,所以这银两是必须花的。
李破云还是不太赞同:“当前确实国库空虚,若拨了这些银子下去,边关的粮草怎么供得上?”
江沅抬头:“没想到你还是有些治国之才的,我还以为你真是草包子,什么都不懂呢。”
明明是夸人的话,却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不过就算是将这笔银两全部用于边关粮草,我们也打不过胡人。边关现下驻守的是王将军,他忠勇可靠,自请驻守边关已有十年有余,可如今他已经老了,而朝上只有一个小将,他过于年轻经验不足。锦衣卫必须驻守皇城,这动不得。也就是说我们能动的兵力实际连十万都不足。且不说可能会有洪涝灾害,胡人那边气候干旱,以牛羊为食,对方不会缺少粮草。贸然开战,必输无疑!”
李破云:“若是增加一点税收,再一家出一个兵呢?”
江沅抬手就拍上了他的脑袋:“你是民间出身却一点也不知道体恤民情?这会儿是播种的季节,征兵?你是要那一点边关土地不要你的子民了?”
李破云抓住了她的手腕,自小到大,他挨过很多打,但从没人敢这样打他的脑袋,像是长辈教训小辈,让他格外不适:“皇后娘娘,您似乎有些过于逾矩了。皇城里锦衣玉食的贵族都是这样?只知道自己的利益?被胡人欺负到脸上还要找一堆借口说自己并非贪生怕死,而是为顾全大局?”
江沅觉得他这样虎着脸吓唬人有点可爱,虽然没有一点威慑力。
没办法,长嫂如母,她自然得尽力教好这孩子。
“你能这么有血性很好,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化被动为主动,先召集兵马,杀他个措手不及!”
江沅摊开地图,指了指几处胡人开战小型暴动的地方:“胡人显然还在试探,从西一直朝北,再多几次他们就该知道,边防不严,那时,节度使再传去我们不愿和亲的消息,那就会成为胡人发动战争的借口。所以,先刺杀节度使,再由皇上御驾亲征,亲自示威……”
“御驾亲征?你想让我去送死?”
江沅笑了:“怎么会,你这不是在学习骑射了,我相信皇上会活着回来的。”
她收起奏折,亲切地和李破云告别:“臣妾这就告退了,若是皇上睡不着可以多蹲一会马步,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至尊的位置要是还没坐热就没了多可惜啊。”
李破云成功的失眠了,他翻来覆去,一会儿想着他这样就是去送死,他才不去边关。
一方面又觉得,他一直作为支持打仗的激进派这时候当缩头乌龟很没面子。
轻而易举就将他的路全部堵死,这女人,恐怖如斯。
后面的发展更是出乎李破云的意料,早上江沅一席垂帘凤袍掀开了他的被子,然后高傲的通知他今后由她来上早朝,在带兵出征前,每日的任务都是骑射兵法,接着他就被扔出去操练了。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的武夫子,居然敢这样对他这个皇上,不仅把他当做寻常士兵看待,跑步甚至拿着戟在后面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