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晴天,连日的大雪后,似乎太阳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透透气。天是蓝的,几朵白云懒散的漂浮着,许久不见踪影的鸟儿也叽叽喳喳的出来觅食了。天朗气清,微风和煦,冬日的阳光格外醉人。
交代丁铃照顾好她爸爸和弟弟,将车套在牛身上,徐武赶着车往森林里驶去,他准备弄些木材,给自己做一些训练设备。
黑风在天空盘旋,阿旺则坐在徐武旁边,眯着眼睛打着盹。徐武向天空招了招手,于是,黑风便一个猛子扎了下来,停在了车辕上。
黑风一岁了,大大的个头,看到徐武伸过来的手,它也将自己的头伸过去在徐武手里蹭呀蹭,徐武满眼宠溺,伸手将它揽在怀里。
温柔的阳光下是温馨的一幕,大黄牛拉着车不紧不慢的走着,徐武晒着太阳浑身暖暖的,不知觉的眼睛微眯昏昏欲睡。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自远方传来,徐武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依据几十年的经验判断,这是枪声,没有多想,将牛车栓在原地。提着枪背着弓,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黑风则在枪响的时候就飞上了天空,阿旺默契地为主人开道。
……
在林中跟着枪声爬山涉水的追了一个多小时,渐渐靠近了这伙偷猎者,徐武仔细的辨认着雪地上的足迹,十分凌乱,对方大概四到五个人。旁边的荆棘丛上挂着一些黑黄的毛发,再往前几步,赫然出现了一些比人巴掌还大的野兽足迹,雪地上还遗留着一些未干的血迹。
“这头野兽受伤了。”
徐武脑海里瞬间就有了这样的画面,一头体型硕大的野兽拖着受伤的躯体艰难的逃亡,它时不时的看向后方,那里正有几个拿着枪的狡猾的人类小心翼翼的追赶着,慢慢的消耗着它的体力,等待着它倒地身亡的那一刻。
这些手段,通常都是那些偷猎者的惯用伎俩,徐武跟这些人打了半辈子的交道,早就摸透了他们的习性。
继续往前,隐隐约约传来了低沉的咆哮声,即使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那股摄人心魄的力量。
这是老虎,只有老虎的声音才会有这种威慑感。这片森林里是有老虎的,只是数量太少,在徐武巡视的范围内,就生活着两只成年老虎,一雌一雄,每年冬季,它们都会聚在一起生活,其他季节偶尔也会在一起。
这几年时间里,徐武已经陪伴着它们产下了两窝幼崽,每次巡林,徐武都会去它们的领地看看,双方虽然从未近距离的接触过,但都彼此熟悉。
越来越近了,徐武隔着山涧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那几个偷猎者正此起彼伏的呼和着,从几个方向合围那只受伤的老虎。
老虎没力气了,举着爪虚张声势的咆哮着,疲软无力的声音暴露出它已近油尽灯枯,它的身体被血液染红。它盘踞在山涧旁的一块巨大岩石下,不时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目光中透露着绝望。
徐武藏在山涧对岸树根下的灌木里,阿旺则贴着徐武的腿匍匐着,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徐武细细地观察着对面的偷猎者,对方共有五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
徐武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这是一伙穷凶极恶的偷猎者,手里或许还有人命。
轻轻将枪栓拉上,徐武瞄准了一个似乎是领头者的偷猎者,先将准星套在他的头上,徐武迟疑了一下,准星又缓缓下移,最终瞄准了大腿。
“嘭”的一声枪响,那领头的应声而倒,剩下的人吓得连滚带爬地连忙将自己藏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探头探脑地搜寻着敌人的位置。只余下那领头的躺在地上,一手抓着枪,一手捂着腿在那哀嚎。
开过枪,徐武反而沉着下来,手里快速地给枪上好膛,这一次徐武瞧上了一个躲在石头后面,却暴露着侧身的,准心稳稳地套住他的肩膀,扣下扳机,伴随着枪声,哀嚎再次传来。
剩下的三人慌乱成一团,“啪啪啪”的举枪乱打,一个眼尖的口里大喊着。
“在对面那棵树下。”
几人又向着那树胡乱地开枪,可徐武开完枪后就悄悄换了位置。
徐武没有再开枪,就这么隐匿着。僵持了十几分钟后,那领头的终于忍住哀嚎,用尽力气喊到。
“别藏了,快来扶老子,咱们撤,没打咱们要害,这是碰上巡林的了。”
转头又对着山涧对岸大声说到,“对面的兄弟,对不住,是咱们坏了规矩,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