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
经过昨夜的腥风血雨,关闭了许久的午门缓缓打开。
众多朝臣女眷皇室宗亲,正井然有序的往宫外移动。
往日里雍容闲雅的贵人们此时颇为狼狈不堪。
离了皇城根,守卫便松懈了许多,原本整齐的队伍也四散开来。
这些人养尊处优,经历了一场宫变后,各个面色萎靡,状态不佳。
他们只盼着府中的马车能尽快赶来,也好早些回府,快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如此一来,衣衫整齐神色如常的宋姀母女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顾氏被长女搀扶静立在一个角落里,她忍不住回望那座皇城,眼底的担忧怎么也抹去不掉。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宋姀垂眸,握住母亲的手给了些许暗示。
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瞬,刚想移步到人群外,身后便传来争吵声。
“唐萍!你这是何意?你是本王的正妻,还不快快扶着本王,你一直望着别人做什么!”
宋姀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时正好和唐萍的视线相撞。
她想到这位睿王妃以往那些异常的举动,眉心一跳。
她在看什么?莫不是在找阿妧?
她心中起疑,本想移开视线,却没想到唐萍神色自然的朝她一笑,随后便转过了身。
紧接着便传来睿王妃的声音:“王爷,眼下咱们还在皇城下呢,多少只眼睛盯着,万事小心为妙。”
说完,唐萍便盯着睿王的那两条腿看,目不转睛的模样极为诡异。
睿王谢智刚及弱冠,生的五大三粗偏还喜好学那翩翩公子身上的文雅之风。
他的生母不过是一县令之女且早逝。
他自幼便被抱到郑贵妃膝下,成为郑氏的诸多养子之一。
他懂眼色不争不抢,这么多年来得过且过,在郑氏面前混的如鱼得水。
然而一夕之间,龙椅上竟换了一个人。
如此一来,他不仅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且因为这层养子的身份,他的处境也不容乐观。
他也算倒霉,除了郑氏的亲儿子谢信就属他年龄最大,挨打被抓他都是头一个,着实吃了一番苦头。
昨晚他跪在太和殿外一整宿,此时根本站不住,这女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怎能不气!
“你盯着本王的腿看什么?你真当本王的腿残废了不成?”
“快过来扶着本王,真真是疼煞我也....”
唐萍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
蠢货!又傻又笨。
她最终没有多言,上前将人扶住。
马车赶到时,她登车前看向宋府的位置,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怔愣片刻,在睿王的催促下垂眸进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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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谢煊处理了一整日的政务。
国不可一日无君,明日就是登基大典。
今夜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谢行之出宫胡闹,想要困住他唯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彻夜不眠。
他看眼时辰,起身直接去往暖阁。
宋妧陪伴谢煊用完了午膳,又在这里歇了一下午。
她望着窗外的天色,心里急切。
她不放心姐姐和母亲,也不知她何时能出宫。
正想着,身后传来谢煊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