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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后悔吗?”  “不会。见死不救我才会后悔。”  层层堆积起来的木柴中央竖着十字形的木架,她被冰冷的铁索绑在上面。她也害怕火刑,害怕那些狰狞的火焰撕咬自己的身体。可是,一切都该结束了,之后终于可以休息了。  没有任何围观者,这个刑场不会被任何人知道,就像她的死因也不会有人清楚。  在这个时代,人被龙类统治着,但他们不甘心,却没有能力反抗。他们苦苦找寻着机会,想推翻暴君的统治,但她不一样,她只想呆在她爱和爱她的人身边,一边磨着药粉,一边听远古的故事。  这是净化之火。她的父亲这样告诉她。只要被洗礼之后,她的思想就会改变,在下一世,她能做个好人。  救了一条龙,她就是个坏人了吗?她想不明白,但她也不想明白。这种问题就交给下一世的人去解决吧。  前面那颗树上的仅仅剩了一片叶子,她感受到了火焰的炙热,烟熏得她睁不开眼睛。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以为她上了天堂。可一条黑色的巨龙扇动着翅膀降落在了她面前。  他救了她,他需要的是报答。而她也庆幸自己能活下来,可以守护那些她爱的东西。作为回报,她留在了他身边,成为世界树的看守者。  她保留着原来的名字,布伦希尔德。  她不奢望能受万民景仰,只求在饥饿之时有人愿意与她分享面包。在此岸与彼岸之间徘徊,拯救那些本该变为死侍的亡灵。  没有人生来就该为战斗而牺牲。  也没有人生来就学会杀戮。  她守在入口,手持一把白银色的大剑,剑身缠绕着青色的火焰。这是一把用贤者之石打造而成的剑,他赐予她用来斩杀龙类!  “任何人都不准进入,除非有他的允许!”面对背叛者,她会毫不留情地挥剑斩杀。  “你救了我,现在却要杀了我,你不觉得可笑吗?”耶梦加得看着自己伤口上的血,讽刺的笑着。  布伦希尔德用剑支撑着身体,全身遍体鳞伤,眼神却十分坚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发过誓这一生都会忠于他。”  银色的大剑刺向了耶梦加得,而她却没有避闪,任由剑刺入她的心中。  “要结束了呢,”耶梦加得的眼神迷离了,“真怀念我和你呆在一起的日子。”  布伦希尔德眼神闪烁了一下,“你是,那条龙?”那条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见的龙。也正是因为救了那条龙,自己的命运被改变了……  “对不起,”布伦希尔德的双手颤抖着却仍牢握大剑,哽咽着说道:“下次……我再把命还你。”  那人慢慢抬起头,伸手抚摸林染的脸庞,她的手上散布着密密麻麻的鳞片,“那你可要记得,不能反悔哦,下次,再见啦……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吧……”  她想守护的人都已经离开了,那她的存在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哑雀,”随着她的呼声,哑雀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这是入口的钥匙,记得在我死后,让它随我一起埋葬。”  布伦希尔德交给了哑雀一把钥匙,除了她没人知道怎么打开那个大门。哑雀将钥匙含入口中,没有阻止她,因为它很了解她,从是人类的时候就很清楚。  那是最后的战场,她与神交战,最终不敌,被冰封在了冰湖的深处。布伦希尔德以为那便是生命的尽头,可她错了,冰冻的只是她的力量和时间而已。  直到那一天,一丝阳光透过冰层……    林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马路的正中央,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大楼。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整个世界十分寂静。  “哑雀……”她轻轻呼唤了一声,哑雀凑到了她面前,吱了一声。  “谢谢你一直等待着我……也谢谢你来救我。”她亲吻了哑雀,记忆慢慢找回来了。  之前飞机的爆炸要不是哑雀及时开启尼伯龙根,林染,或者说是布伦希尔德,她将会丧命与此,结束此生。  哑雀蹭了蹭她的脸庞,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她记得,这声音是代表它开心的样子。她笑着摸了摸哑雀的脑袋。  “先帮我找到笼岛九月吧,我想向她道个歉……”  哑雀点了点头,它一跃而起,伫立在了路灯上,长叫一声后,这个世界顿时热闹了起来,街上的汽车慢慢行驶了,行人也突然出现了。站在马路中央的林染在一瞬间反应了过来,飞快地窜进了行人之中。  街道上干干净净,连空气都十分清新,建筑的色调十分简约,每个人的行为都有规可循,整个国家就如机械化一般,而这,便是日本。  在那场爆炸中,林染失去了她的手机,口袋里唯一装着的是一张1000日元。  还好自己留了点钱在口袋里。她叹了口气,想着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卡塞尔学院。当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她犹豫了。她能背的下来的电话号码,除了笼岛九月的,就是楚子航的了。她想了想,放弃了。也许让他认为自己死了会更好。  先去找日本分部吧。她需要笼岛九月的消息。  林染并不知道该如何找寻日本分部。即使有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她也毫无办法。问谁呢?如果和普通人说混血种的事情,会觉得她是疯子吧……  她望着漫天的高楼大厦和行色匆匆的人群,一瞬间不知该怎么该才好。每个人都有明确的目的地,都有在等待他们的人。总有一个温暖的地方属于他们,连流浪汉都有专门的庇护所。然而她却没有归属,也无法诉说。  城市很喧嚣,而我却很孤独。    她拐进了一条小路里,胡乱走着。夜幕渐渐降临了……  这里的小路几乎没有什么人,林染很清楚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但同时,也发现了一个黑影跟了自己许久。她思索着该如何甩掉那个人。  忽然,那个男人奔跑了起来,踏着墙沿跃到了林染面前。他将林染当成了目标,只想着将林染撕裂,吮吸她的鲜血。  林染面对那个男人率先发动了攻击,一记重拳。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的右手生生握住了林染的拳头,朝着她伸出左手,刺向喉间。  林染借用那人的手为支点,凌空翻转,她的膝盖直击男人的胸口,将他击飞出去。男人后退了几步,朝着自己的手臂注射了什么东西。林染向后一跃,远远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双手正在变异,尖锐的骨刺刺破了皮肤,双手变为了利刃般的尖爪,皮肤上还覆盖着细小的鳞片……  林染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还有药剂能使人龙化。  男人仰起他阴森恐怖的脸,发出扭曲的笑声,直刺向林染的心脏。林染一边退后,一边灵巧地避开他每一次攻击。布伦希尔德的力量并没有完全苏醒,渐渐地她的体力有些不足了。  在林染靠到墙上的那一刻,那个男人抓住了林染的喉咙,将她狠狠地甩到了地上。这一重击使得林染脑袋震荡了一下,血覆盖在了清晰的印子上。  林染清楚这种晕乎乎的状态是极度危险的,在下一刻那个男人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她努力甩了甩头,可看到的还是模糊的叠影。  男人慢慢朝着跪在地上的林染走去,他狂喜地挥出了致命一击,却被一把日本刀挡下了。她看着那个模糊背影,竟误以为是楚子航,欣喜地抱住了他。  “诶?这是怎么回事,艳遇吗?”说话的少年看向林染,他的脸庞洋溢着少年之气,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林染,直到她晕过去。  “啊啊啊,你怎么了?”他扶住林染,转头看向刚刚的男人,发现已经不见了,他撇了撇嘴,收起了刀,掏出手机,“出了点事,樱井明跑了。恩恩,剩下的交给你们啦。”  他将林染一把抱起,“算啦,先带你回我家吧,总不能让女孩子呆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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