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麻布被单摩擦着他的鼻尖,让他奇痒难耐,并且几乎喘不上气来,他却丝毫不敢动弹。
因为,他生怕自己的贸然行动,将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他刚刚趴在门缝中,看到的那个虚影,虽然模模糊糊,但那毫无疑问正是另一个自己。
两个自己,不同的时间线,如丝线般纠缠在了一起,目前这一状况已然超乎他的想象。
接下来还是一样的场景,陈和光抛出一个直击要害的问题,直接问住了奥尔加。
而后是巴纳巴斯推开屋门,镇定自若地开始救场,但李青牛却依旧听得一头雾水。
阿玛利亚。
这位奇女子的姓名,被奥尔加和巴纳巴斯反复提及,试图说服在场的众人,她做得一点没错。
李青牛想象得到,另一个自己正靠在门边,满脸不屑,并没有完全听信二人的说辞。
“和光,他们没有说些过分的话吧?”自己半信半疑的声音,果不其然传了过来。
李青牛蒙在被单之下,此刻已是热汗淋漓,呼出的热气不断回流,扑打在自己的脸上。
更可怕的是,濡湿的被单粘连住了他的脸颊,犹如一口憋闷的棺材,合上了棺材盖一样。
他深知自己的意识快要消逝,却怎么抓也抓不住,慢慢喘不动气,俨然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陈和光显然是听信了那些说辞,没有继续争辩,来到客厅,躺在了那张宽大的长椅上。
话说回来,村子里的任何人都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证明自己无罪,可李青牛不愿意相信。
“嘎吱——嘎吱——”
他恍惚地睁开眼睛,凝望着这张惨白的被单,心中猛然惊觉,联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遇上了这种情况?
这不就是在说,自己与其他人存在着不同之处,所以才会碰上这种情况。
他能想象到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自己的疑心病,毕竟长久以来跟在李老爷子的身边。
即便是生性迟钝,也能磨练出来一副火眼金睛,足以看穿许多隐藏起来的真相。
是的,他不愿意相信,村民们那套表面不同、含义相近的说辞,赵琢影的悲惨境遇就是前车之鉴。
面前的白被单猛地掀开,显现出了巴纳巴斯那张冷漠的面孔,以及奥尔加惶惑的神情。
“为什么……你们不愿意相信呢?”奥尔加抱着脑袋,缩在墙角里喃喃自语。
巴纳巴斯拽起了李青牛的衣领,像拖着死狗似的,将他拖到床底下,面色铁青地说道:“我父母的遗体早已下葬,由我一手操办,不可能出岔子。快说,你的同伙躲到哪里去了。”
李青牛诧异地看着巴纳巴斯,摸着灼热的额头,思绪翻滚,一时没有理清他话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