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也有办法!”
“帮你你还生气,还给我脸色看,你说,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坏脾气的小姑娘。”
“用不着你帮忙我也可以做好自己的事。”
长杳难得同他一本正经。
讲道理,若是有了裴韶这位储君的助力,她在今后与裴晏寒对上时也能多几分胜算,拥有更多的筹码。况且就裴韶目前表现出来的态度,也似乎对被她利用这件事乐意至极。
但,这不是长杳的初心。
她的报仇绝不是靠成为某个强大男人的玩物去实现,哪怕赢了,也不会觉得快意。
她也不会白痴到去以卵击石,毕竟这场较量从一开始就不公平。谢朝歌身上有系统,还熟知剧情。可在面临真正的危险之前,她更想靠自己的力量去看看自己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
“谢谢你,我谢谢你行了吧!若真有事情到了无解的地步,哪怕太子殿下厌恶我看见我就烦我也是要来缠着你讨好你的。”
“果真?”
裴韶脑补了一下素来坏脾气的椰蓉糯米糍追在自己身后黏人撒娇的蠢蠢模样,忍不住牵起嘴角,心底愉悦得像装了满满当当的蜜糖。
“听上去,竟让人十分期待。”
“太子殿下!”
“好,我走,别凶我成吗。”
见小姑娘鼓起腮帮子又要生气,裴韶不知从哪掏出把折扇撑开,装模作样的悠悠叹气,徐徐往桂魄宫殿内走。
走了几步少年忽而停下脚步,侧过脸。光影在他面上交织,晦暗明灭。
他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喑哑。
“阿杳,你可信人若处在万念俱灰的绝境中或许能有机会重来一世?”
“什么?”
长杳怔住,骤然脑中一片空白,嗡嗡震响。
然而,少年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唯独身后寂寥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长杳不相信什么“官配”,也不觉得裴韶这种看似散漫实则警惕性很重的性子会轻易喜欢上谁,哪怕两人曾经是命定的夫妻,可那终究只是书里已经被篡改消失的剧情。
可这一刻望着他的背影,她却莫名想起了做过的那些光怪陆离的噩梦。
金戈铁马,山河破碎。被万箭穿心的少年,掌心紧握的沾着血污的银镯,还有那哀痛到近乎欲从眼眶中流出鲜血的绝望痛苦……
这些究竟是谁的记忆?
长杳有些精神恍惚,等回了桂魄宫坐在谢夫人身边,脑海中依旧清晰的反复循环回响着那句“你可信重来一世?”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慌意乱,长杳伸手无意触碰到了衣襟里那块剔透温热的青玉。刹那,慌乱的心跳好似得到了安抚,缓缓平复。
长杳更不敢去想的是,让她觉得安心的到底是玉佩,还是玉佩的主人。
在江南药铺里,她看见它的第一眼就潜意识的确定这是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她都记不起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贴身佩戴。
那些陌生的记忆,一闪而过的“即视感”,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