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并没有斥责,反而收敛了一种叫气场的东西,喃喃道:“当年北学府之变,王公辅也是目击者之一,如果那小子继续留在京都也就罢了,但若要回燕北,难保不会去深查当年的那桩旧事。”
贾公公点了点头:“十年了,老奴一直盯着,两家确实没有任何交集,便是世子初入京都时,老大人送去的那柄燕横刀,老奴也亲自检查过并无异样。”
往事点点如烟,一瞬即逝,南帝没有答话,就这么盘膝坐在榻上,像一位垂暮的老人,渐渐的睡着了。
青房街上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巷间一处不起眼的位置,驾车之人身穿青衣,横剑于膝,车内坐有三人。
左侧的女子英姿飒爽,身着劲装,眼角处生了一颗好看的滴泪痣,而相对而坐的两位男子,无论是穿着还是面相,外人看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双生子无疑了。
“殿下怎样,我花面郎的易容术可称得上万中无一?”
燕恂看了看眼前这个长得和自己没有半分差别的男人,也不由感叹,此人的易容术,当真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幸好那天望北楼上,抛了个假尸体在世子府外混淆视听,按照贾菩萨在宴会前的说法,应该是信了花面郎已经被自己杀死了。
如今身边有一个能够易容世间任何身份的人,绝对可以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
因此世子殿下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时间紧迫,燕恂来不及思考最后一杯“毒酒”的含义,赶忙吩咐道:“马车一直驶出青房街,到前面的藏香楼,四皇子在那里等你,你只管装作喝酒听曲,动静弄得越大越好,最好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宫宴过后去了哪里。”
这位新主子既然能活着走出皇宫,花面郎自是言听计从,况且吃喝嫖赌本就是家常便饭,何需用装?
燕恂又看向一旁的姜晚晚:“你最好就不要露面了,你说的那个头戴黄金面甲的官家是禁狱司的司天命于弃臣,你的行踪为何会暴露,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本世子不过问,但是过了今晚,我想知道你为何要这法天象地,但前提是本世子能活着回来。”
姜晚晚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的微微颔首,换上夜行服的世子殿下,转身下了马车,直至没入了黑暗之中。
京都天下城的守备无疑是最严谨的,不然当初花面郎冒充王府门客唐武使,也不会轻易的便被世子殿下识破。
今晚巡城司并没有因为王公辅的死,而变得一团乱麻。
戍卫皇城的南衙禁卫十五人为一编队,三队轮番换岗巡逻,皇宫里的北衙禁卫二十五人为一编队,里外两编队成并守之势,因此几乎不会给燕恂任何游墙的机会进入皇宫。
而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进入皇宫的第二道门,端门左侧的社稷坛,因为那座立有千手观音像的千佛阁就在那里。
利用今日进宫时的空隙,世子殿下发现了一个可以不用游墙,便可直入皇宫的好方法,便是城外那条贯穿了整座皇宫的琼河。
这条河可以说是整座皇宫最大的风水局,琼河一路蜿蜒自西北方流入,贯穿皇宫后,自东南角流出,在五行八卦中,西北方属金主乾卦,意味从天门流出的水,而东南为巽卦指地户,天门之水流经皇宫汇入大地,天地相通,足见建造皇宫之人磅礴的雄心,也是为李家天子汇聚龙气经久不衰的原因所在。
而这条蕴含了风水气运的长河,恰好经过千佛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