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婉芙这些日子来鸣鸾殿,总是不见俞初。今日俞初相邀,晏婉芙更是即刻往昭纯宫赶。
俞初没想到晏婉芙这么快就来了,正带着青竹在附近的园子里饭后消食。
所以晏婉芙到的时候,俞初还没回来。她觉着在房间里干等着有些闷得慌,就在鸣鸾殿里四处走走。
看见后院儿那些练家子用的家伙什,晏婉芙还有些好奇。先前只是听俞初说这些都是强身健体的。
晏婉芙挑拣几个把玩了一阵,又往后院里面走了走,谁知竟看到一道暗门。
之所以叫暗门,是那门实在隐蔽得很。如果不是像她这般走得这样近,根本不会发觉。而这道门也不是寻常的门,而是宫墙改的类似机关一样的暗门。
晏婉芙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走过去将门推开,可她隐约觉得,自己若是将这扇门推开了,自己与俞初的情谊可能会因此而生出些嫌隙来。
谁能没有秘密呢?晏婉芙摇了摇头,调转脚步回到前院。
也正巧,俞初刚回来。
“芙姐姐,听青竹来回禀,我还以为你要晚上才能得空过来。”
俞初虽然见着晏婉芙是从后院的方向过来的,但并没觉着有什么不妥。后院的东西本就是许多人都知道的。
“在宫里待着也无事,倒不如早些过来与你作伴。”
晏婉芙丝毫没有被方才在后院的事情影响,快步走到俞初身边,又生怕她着急,嘱咐着慢些走。
“你不知道,若不是你有着身孕,我这些日子便是要天天过来烦你的。”
“你又不是外人,想来便来,哪有那么多顾忌。”俞初走进里屋,边和晏婉芙说这话,边侧头递给青竹一个眼神。
青竹叫潋月一起去小厨房,屋内只有俞初和晏婉芙二人。
“清贵妃如今月份大了,还成日的往我的文华殿跑。她不担心,我都整日悬心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在我宫里出了事。”
晏婉芙如今恨不得称病避着苏玉清。
这苏玉清也不知是怎么了,对俞初是张牙舞爪的,而对晏婉芙却是想百般接近,也不知道安得是什么心。
“她倒是有趣,怎么就盯上你了。”
俞初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这宫里家世能和苏玉清一较高下的,只有晏家。
依着苏玉清的性子,不打压她都算是她在为腹中的孩子积福。怎么还会上赶着去看晏婉芙的冷脸。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我也瞧不出她要做什么,也只能躲着。”
“咱们在宫里,万事都要小心为上。不如叫姜太医去给你请个平安脉,让他帮着看看,可有什么伤身子的东西。”
“她自己还有着身孕,怎么会用这样的法子?”
“事无绝对。让他瞧瞧,咱们也好安心些。”
俞初想着,过两日再寻个由头让湘语过去一趟。
“也好。不过你今日叫我来是要与我说什么?”
“姐姐。”俞初压着些声音,语气听起来严肃了许多,“皇上把九王扣在宫里了,傅识礼偷偷去见过他。”
“九王这是要造反吗?”晏婉芙知道此事不宜声张,所以也是用仅她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询问。可声音再小,也压不住晏婉芙惊讶的语气。
“我不知道,可是傅识礼大约是九王在宫中的内应。”
“这是皇上与你说的?”晏婉芙现在还没明白,俞初为何将此事告诉她。
“是。皇上的意思是,即便现在扣下傅识礼,只怕也审不出个什么来。不如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证据确凿,他们也无从狡辩了。”
“可是需要我做什么?”
这样的事,皇上可以同俞初讲,但俞初照理是不会告诉她的。既然俞初已经和她说的这样明白,那便是这‘瓮中捉鳖’需要自己配合。
俞初微微一笑,晏婉芙果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明日姐姐配合我演一出戏即可。”
说罢,俞初走到晏婉芙身边坐下,对着她的耳朵将明日的计划细细说来。
第二日一早,各宫妃嫔都来凤仪宫请安。
皇后最近烦心事多,又没什么头绪,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康嫔见皇后年纪轻轻就有力不从心之态,心中嗤笑不已。如此御下的本事,还想独占着皇上。想必皇上现在早就对她厌烦不已了。
苏玉清也少见的过来了。现在她月份大了,挺着肚子也是神气得很。不过往日凌厉的神情,如今多了些即将为人母的慈爱。
苏玉清在人前倒并没有显得与晏婉芙多亲近,很厌恶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康嫔,转头朝着皇后开口道:
“皇后娘娘看着甚是乏累,可是昨儿没休息好?”
“劳妹妹惦记。不过是昨日夜里有些热,睡的浅了些。”
“那臣妾便放心了,我还以为康嫔又惹皇后娘娘生气了呢。”
苏玉清说完捂着嘴笑起来,康嫔脸色难看的很,但那是贵妃,她什么都不能说。
“贵妃妹妹惯会说笑,宫中的姐妹们和睦相处,即便有时做了些错事,也都是可以互相体谅的。”
“皇后就是皇后,心胸宽广起来还真是叫人敬佩。”苏玉清这话怎么听着都有些阴阳怪气,但又没有什么不敬之处。皇后听了跟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俞初和众人一样看着皇后和清贵妃斗嘴,也不插话,只等着请安结束。
终于皇后叫散了,俞初和晏婉芙慢悠悠地走着,等到傅识礼带着兰雀出来才跟了上去。
“初儿,我听家中传来消息说,九王似乎在宫里待了好些日子。是不是被囚禁了呀?”
晏婉芙是收着声音的,听起来是在和俞初说着悄悄话,但又正好可以让前面的傅识礼听得清楚。
傅识礼听到‘九王’两个字,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想听得更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