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烈转身,清浅见他身后走进一个男人来,一身白色衣衫,手上端着药碗。
男人见清浅醒来便端着药径直走到床前,“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嗯,疼也要忍耐一下,这一箭伤得太重了,要不是我这绝世神医在此,你的小命就没了。”他自顾自的夸耀着自己的医术。
清浅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见他将药碗放下,然后俯身探向床前,轻轻扶起清浅。
“现在可以喝药了。”说完又将药碗端到清浅面前。
一碗浓黑的汤药,扑鼻的苦涩。在科技高度发达的21世纪里,汤药是一种可怕东西,不是长年生病的人,哪有谁喝过苦汤药。
清浅皱皱眉,但还是伸出手来,“我自己来。”她想自己端住那碗药,可是连日的昏睡已经浑身无力了。手虽然碰到了碗,却无力端住。她尴尬的笑了一下。
“不要逞强了,等你有了力气,可以自己去熬药。”那个男人边打趣边把药碗送到她嘴边。
苦涩的药汁流入喉中,胃中泛起阵阵恶心。但是她知道,必须要喝这药,并且要好起来。从此以后,她的世界连选择都没有了,同意或是不同意。想想当初妈妈让他选择是否嫁与黄栎的时候,那种内心的挣扎,现在都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谢谢!”喝下药后,清浅客气的道谢。
“姑娘太客气了。其实呢,这照顾你的事应该由你救的人来做,可是我好心,就帮他了。”说着向旁边的东方烈撇撇嘴。
清浅看着这个男人,他有着比东方烈更加完美的容颜,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生来带笑的样子。一身白色衣衫在这简陋的营帐之中显得格外出尘。
“我那不算救人,只是碰巧。”不是他们救了自己,而是自己救了别人。这事听起来有些荒唐。
“怎么不是,若不是你那么偏巧不巧地落在他马上,这会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了。他可有对你说谢了么?”男人边把碗放到桌上,一脸认真地看向清浅。
“这有什么可谢的,不过是个意外罢了。”清浅无奈的苦笑摇头。那个发了疯的女人,将自己推下崖边,推向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同时也使自己成了别人的救命恩人。想想真是荒唐可笑。
“意外?谁家的意外是把别人的性命救下来?”男人挑挑眉,眼神飘向站在一边的东方烈,一脸戏谑的样子。
东方烈淡漠的表情一直没变,一直静默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眼神一直看向清浅,幽深的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即便是被打趣,他依然静默如谜。
清浅微微笑了一个,只扯动了一下嘴角,眼神却也飘向了东方烈。却只是一瞥又错开了,那双眼太幽深,太寒凉。
“先生说笑,我还要谢过先生的救命之恩。”清浅眼波流转对上那名说话男子的眼,轻声道谢。
“你不要叫先生先生的,我叫萧落。姑娘芳名可否告知,为何会从山顶跌落?”他一副洒脱模样,一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向前倾着身子。
“我叫叶清浅,上山游玩不慎跌落。”清浅顿了一下,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听到清浅的解释萧落望了东方烈一眼,转头对清浅笑笑道:“你这伤可不轻,恐怕一时半会不适宜长途奔波,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家不远,我们可以派人将你送至家中养伤。”
清浅眸光轻转,在他和东方烈之间来回看了几眼,轻声道:“我能不能在你们这里把伤养得差不多再走?”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求。
萧落看向东方烈,这答案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又似乎有些让他意外。
“如果叶姑娘的家离得太远,那就先在行营安养几日,待好一些再寻稳定的住所,或是看可否写信回家,接家人来此照顾。”萧落又说道。
“不必了,只要我可以走动便会离开,不必劳烦二位了。”清浅强扯嘴角,想扯出一个微笑来,可是心里的那一片寒凉让她的眼底蒙上一层雾气。
此身,此地,她到底要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