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掉?! 听到这两个字卢芯童整个身体都克制不住地震颤:“你、你是说黄少会……?”。 “不是不是不是!”铃兰听她声音都发着抖忙说:“他只是沾了瘟鬼的气息,还没被瘟鬼布瘟啦!”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没有得瘟病也不会死,但是因为凡人沾到瘟鬼的气息所以身体一下子有些负荷不了,会觉得很难受而已。” 卢芯童依旧怔愣了着,半晌才理明白她的意思。 “啊……那就好”轻出一口气但还是担忧地问:“那要怎么才能好?” “等这气息散了自然就好咯!鬼怪的气息不可能长久沾在正常人身上的,天地自有浩然正气,乾坤朗朗嘛!”铃兰说着,又皱眉歪了一下头:“而且那只瘟鬼可能已经死了吧!他身上的气息正以非常快的速度散去……好厉害,他一个凡人怎么杀死一只瘟鬼的?!” 铃兰发现了相当惊奇的事情,把脸凑到黄少天脸上反复研究。没什么特别的呀,就是一个阳气偏重的男人嘛,这点阳气绝对搞不死一只瘟鬼呀! 卢芯童对她的发现没有兴趣,她蹲在床前看着黄少天不断痛苦地□□出声,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揪了起来。 虽然铃兰说会好的,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现在也好受点呢?写符咒还是要做个法什么的?她这段时间也看了不少玄学典籍,大脑快速回想着哪些可能用。 “姐姐你身上有佛宗咒印是不是?”铃兰突然问她。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道。 “那你身上肯定也沾着佛气啊,佛气可以压住瘟鬼的污浊之气。” “诶?”卢芯童终于转头看她:“真的?” “应该没错,反正白迹以前这么说过。”铃兰点头。 “那要怎么做?”卢芯童问。 “大概……肌肤相亲吧!”铃兰偏过脑袋大眼滴溜转了一圈说。 “……”卢芯童不可思议地瞪她。 “我觉是这样没错啊……”铃兰瘪瘪嘴,虽然气弱可态度坚定。 卢芯童脑中也灵光一闪,想到之前黄少天睡得很安稳的时候不就是一直抱着自己的胳膊么,她走开后才忽然难受起来。 她看看自己的手,佛气……? 略带疑惑,她还是伸手拨开他额前的刘海,轻柔地将手覆在他汗湿的额头上。 然后,黄少天攒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 * * 昏昏沉沉睡着时是白天,再醒来时还是白天,这让黄少天一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呆呆地对着天花板发呆半晌后,才总算真正清醒过来。 而后,他就感觉有一双手躺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凉凉的,可又那么温柔。微微侧头,便瞧见卢芯童软软地趴在床边,一支胳膊枕在脸下,眼眸安安静静地闭着。 他稍微愣了一下,接着心里升起一股暖意,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回想到方才睡梦中的场景,那驱散阴森黑暗和诡异笑声的柔暖圣洁的白光,他可以想成是这样吧……? 这一觉醒过来后黄少天觉得整个人舒服多了,心思也活络起来,尤其身旁的姑娘更让他淡定不能。 黄少天眼珠滴溜往上转了半圈,咬了咬唇,摒住呼吸悄悄把手升上去,握住了卢芯童贴在他额头上的手,然后慢慢移下,将那双柔软的小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她有几缕披散下的头发骚着他的脸颊,软软痒痒的,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模一样。 从来,还没有哪个女孩子为了他在床头守过一夜呢,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姑娘。 想到这一点上扬的嘴角就怎么也拉扯不下来。 难怪一觉睡醒过来觉得那么神清气爽! 黄少天越想越高兴,心里头觉得美滋滋的,侧头端详她的睡颜,脸上都是偷乐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够满足,遂轻手轻脚地挪了一下身体侧过身撑起来,一点点地把头挨近。 他心跳加快,像一个知道即将要做一件坏事毛头小男孩,兴奋又紧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就在以为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到爆炸的时候——终于,他的两片唇轻轻落在了卢芯童秀气的额角发鬓边上 一瞬间,静止。 有一股心满意足的暖流慰平了他渴望而躁动的心跳…… 黄少天第一次亲女孩子,而且还是偷亲,亲上后就不敢再动一下了。 唇底的触感依旧微凉,他却眷恋不已。直到卢芯童嘤咛着动了动,黄少天才如梦初醒地离开那片肌肤,飞速躺平回床上,还此地无银地把她的手重新放回到自己的额头上,继续装睡。 卢芯童揉了揉眼睛,刚才睡得迷迷糊糊时好像感觉黄少天已经醒了。 “黄少……”她困惑又茫然地望着他。 黄少天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不安分地转动,然后装不下去了睁开眼,冲着她笑:“嗨,早啊童童!哎哟,怎么趴在这里睡,多不舒服呀,不累吗?” 卢芯童茫然了一下。 继而对上黄少天不停眨眼闪着亮光的眸子,还有他又精神起来的说话声,缓缓舒了一口气,绽开笑说:“太好了,你没事了黄少。” 这个笑容…… 黄少天心里的小人狼嚎一声捂住了眼睛,怎么办,他又想亲下去了…… * * * 为了不让自己克制不住做出什么吓到她的举动,黄少天麻利地洗漱起床,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将近二十四小时没有吃过东西,病一好黄少天顿时觉得饿,拉起卢芯童直冲食堂。 战队的训练时间还有一会才结束,此时食堂里多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在用餐。 食堂张大叔一见黄少天出现,很高兴:“黄少病是好了吗?看你气色不错啊!” “好差不多了,我现在饿死了张叔,快快快给我切个烧味拼盘!”黄少天饿死鬼投胎一般地吆喝。 “黄少,先吃点清淡的吧,那么久没吃东西一下吃太油腻的不好。”卢芯童又忍不住替他操心起细节,拉了拉他的手说。 “呃、那……那个张叔不要拼盘了,给我打碗例汤吧!今天喝什么啊,汤青瓜玉米排骨汤吗?就这个,给我大碗要大碗的啊!”黄少天听话地改口。 “是嘛,病刚好是应该先喝点汤慢慢补的。”张叔也很同意,打了一大碗的汤料,又配了两个清淡的菜和一碗白米饭给他。 黄少天端了餐盘,坐到位子上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慢点么黄少。”卢芯童说。 “不行不行不行,我真的快饿死了童童,已经听你的话不吃烧味了,这个你就让我去吧!”说话间还不忘继续往嘴里大口扒饭,特别有说服力。 卢芯童见状不觉莞尔,就不再说什么了。 没一会儿战队的其他队员也陆续来吃饭了,看到黄少天已经坐在里面大快朵颐皆目瞪口呆。 “靠,明明昨天还像只病猫,怎么一下子又变成头饿狮子了?” “黄少,一晚上没吃饭,不是几天没吃,不至于这样吧?” “暴饮暴食也容易得病哦黄少。” “少天,没事了吗?”喻文州坐到他对面问道。 “没事了队长!我就说我睡一觉就能好了吧?昨天其实根本用不着去医院!”饭菜吃完,黄少天干起碗里最后的一点汤,大言不惭道。 “呵。”喻文州笑笑不说话。 “黄少!”伴随着一记响亮的声音一道小小的身影冲到他面前。 “哟,小卢来吃饭啦?”黄少天招呼。 “嗯,黄少你病好了吗?经理说昨天你在医院的时候病的好像快要晕过去一样,打针的时候还哇哇乱叫,我很担心呢!”卢瀚文说了一串。 “呃……”黄少天冷汗落下,注意到周遭几个队友都快憋笑出内伤了。 小卢这家伙怎么能这么不顾战队副队长的形象当众揭他老底呢?!还有,经理难道真的白目到把这些都说出来吗?!还能不能好了啊!!!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哈哈哈哈……”他装傻,旁边郑轩终于憋不出喷笑出来,黄少天狠狠瞪过去。 喻文州也有点哭笑不得,其实昨天经理是说医生本来让他挂盐水,黄少天为了训练和比赛时不影响手感不肯,后来连针都太不愿意打,护士费了一番功夫劝说才打完。 前面的重点是黄少天为了职业操作手感坚持不肯吊水打针,可是经过卢瀚文一番解读后就变成了黄少天那么大个人了还害怕打针,而且黄少天心虚的反应似乎更加证明了小卢比较接近真相……噗! 罪魁祸首卢瀚文迅速点好了菜回来,坐下还不忘继续安慰黄少天。 “不过黄少没关系,我小时候也很怕打针,每次打针都要抱着我姐姐哭半天。” “啊、是吗……?”黄少天一根手指挠挠脸颊,偷瞟身边抿唇微笑不语的卢芯童。 貌似,他昨天也在打完针后无赖似的赖在人家身上不撒手……历史为何总是惊人的相似呢?! “我生病睡不着的时候,姐姐还会陪在我床边拍着我的额头哄我睡觉,我一下就能睡着了。”卢瀚文又说。 提起自己的姐姐,他总是非常依恋的。 黄少天此刻听他说这些,好像更有感触。 “你姐姐啊……”他感慨似地起了个头,却没有下文,而是面含笑容地转首支腮看向旁边,唇角不由自主地勾杨起来。 卢瀚文觉得奇怪。不知为何,他觉得黄少天的目光里藏着一些他这个年龄看不太懂的东西,隐有深意,专注地望着身旁明明空空如也的位置,唇笑的笑容明郎又温柔。 那是叫温柔吧? 他想问旁边的队长喻文州,喻文州却也蹙眉充满困惑地在黄少天脸上梭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