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啦啦的刮了一整夜,雪却是不知道下了多久。第二日早上起来的时候阳光千丝万缕透过云层撒下的时候,天地之间已然是一片晶莹。
薄薄的雾气就像床头上曼妙的白纱一般,轻飘飘的荡在天地之间,白纱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便形成了雾凇,枝丫曼妙,如同一夜春风吹开千树万树梨花。
白雾散去,万里无云的蓝天之下,一片素净的白美不胜收。
东宫内那两株百岁银杏经历翠绿、金黄。现在又换上了一树的银装。太子穿着镶着黑狐毛的裘皮袄,外面还罩了一件大氅,站在树下欣赏着这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冰雪盛宴。
只是抬头四四方方的天阻挡了他的目光,即使有阳光,微风过处依旧是刻骨的寒冷,太子饱满白皙的脸上如同笔画一般飘起绯红,呼出的气瞬间凝结成水雾。
一道早进宫的柴烈一身的墨黑大氅上如同血染的云纹,在净白的雪野里如同一块黑斑醒目的嵌在太子的身后,随着他们缓缓而行的脚步,身后或深或浅的留下一串脚印。
“卓吟风自己告诉了你,但是他却不进宫?”太子的话淡淡的,随风一道飘向了身后。
“是的殿下,他今晨进宫路上把这事告诉我的,因为涉及到他女儿,所以他就不亲自来给殿下请安了,说是为了避嫌。”
“卓芊芊本是擅琵琶,却要在朝宴上与卓瑾瑜双琴合奏广陵散取悦父皇,直接绕过本太子,是不是有点舍近求远了!”太子冷冷一笑,触目是摸不透的沉府和傲慢。
“那卓瑾瑜出身低贱,就算了进了南宫侯府成了姑爷,可是卓吟风却是很不待见,加上他的身份也一直在迷雾里,就算太子顾忌了南宫侯的颜面,给了一个太常寺司乐,那也是登不了大雅之堂。”
柴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太子的神色,心思却是转的飞快
“听说南宫侯说最近那卓芊芊和卓瑾瑜的关系似乎有点变化,卓瑾瑜好像也一直有所表现,据说还立誓戒赌,力求上进,此次想在朝会上有所表现,博得龙颜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想给太子和南宫侯一个表现机会,卓瑾瑜无非是想说自己还是能扶上墙的。”
太子“呵呵”一笑,将所有的猜疑、惊讶隐藏在那张冷凝的脸后“到底是想博得父皇和我的认可还是想博得美人心,还是说有什么别的意图,现在都还说不准啊!”
太子目光一冷,像是一片雪掉进了眼里,骤然寒的让柴烈的都不敢直视“但是在他的身份没有确认之前,不能让他蹦的太高,你自己安排下去吧!”
岁月流转柴烈的沧桑不像文弱的南宫侯那般明显,眼珠依旧漆黑,但是狠辣却是不减。
柴烈两道浓密的眉一皱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但是也要顾及一下南宫侯,户部现在是我和弈王争夺的关键,不要做得太过免得伤了卓芊芊,让本太子为难,你可明白。”
“小的明白!那要不要知会南宫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