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过,积压在枝头上的雪簌簌而落,太子弹了一下肩上的雪说道“南宫侯都已经避嫌了,若是再刻意隐瞒那就真的显得生分了。本来就要顾忌到卓芊芊的,知会他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也无妨。”
“是!”
太阳高升,雪地的光越来越刺眼,久看会让人得雪盲,太子也不在流连这晨间的雪景,转身往正厅走去。天青色的锦帘上绣着玉兰和牡丹,寓意着玉堂富贵,帘后珈蓝香沁人的幽香和着地龙的暖意扑面而来。
太子搓了搓手,将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放在火盆上取暖,暖意流遍全身,太子悠长的吐出一口气转身问道“最近弈王那边有什么动向吗?”
柴烈撇撇嘴“很是安静,就连平定流匪回来后都都安静,捉了匪首本来他是大功一件,可是这最后皇上赏赐的却是殿下您,又不敢多言,只能憋在自己府里了吧!”
太子抬眸冷冷的觑了一眼柴烈“越来越不会说话了,难不成你是说本太子抢人的功劳了?”
柴烈慌的手一缩“不!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说着平定流匪的bingbushu本就是太子在安排,这头功自然也是太子了!”低头瞬间一滴冷汗顺着柴烈的鬓角就滑了下来。
“说话小心点!”太子垂眸,掩盖住火盆映在眼眸中的炽热,“别落下口实遭人话柄!”
柴烈唯唯诺诺的应着,端着笑又说道“最近听说弈王府上进了一个绣工了得的绣女,正在赶制着一副百子嬉春图,弈王妃并没有身孕,宫中的嫔妃也没有身孕,诺达皇城里能让弈王上心大费周章的恐怕只有太子妃了!”
太子得意一笑“难不成他那百子嬉春图是给本太子准备的!”
“小的看倒是有可能!”柴烈蹙了眉,浓密的眉毛盘旋在他的方正的额头看着让人心上像是爬了一条虫子,“要是换了以前弈王平定流匪有没有得到头功,恐怕早就气的在家里砸东西了,可是这一次却异常安静,还让人绣图,若真是给太子妃的,那么弈王的态度难道是有所转变,已经没有了夺嫡之心了?”
太子听的眉心一皱,旋即又舒展开,侧首望着柴烈。
厅里的暖意和火盆的红光让他的脸色布上了一层红润,但是眼里的深寒却是一分不减“父皇已老,时间已经等不了人。弈王又无翻身之策,他如果真的有转变,那也是念着一族人的安危,想留一条后路罢了!”
是去还是留全看太子的心了,斗了这么多年,终究是败下阵去了,想起以往的争斗,弈王曾经手握三部和自己分庭抗礼的光景,太子的牙根紧急你的咬着。眼神如同一块沉寂在海里的寒冰一般,没有半刻的融化。
“说的还太早了”太子盯着香炉上一丝一缕如同幻化一般的乳白青烟冷冷的说着“等到那一天在慢慢说吧!”
这一句倒像是秋后算账一般,等了这么多年,难道这最后一点时间他还等不了?时间长短从来都无所谓,关键的是谁走到了最后。
“是!”柴烈应着!能禀报的都已经说完,当下无事柴烈也退了下去,偌大华丽的太子府正厅骤然安静下去,静谧的像是只留下了太子一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