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
云沧澜在院中刚练完一套枪法,坐在院中饮茶。
身前跪着一个人,正细细禀报着程府的情况。
“……那韩桂儿现在已经被京兆尹关押起来,但迟迟未提审。”
云沧澜将茶杯放下:
“为何还未提审?”
“京兆尹方大人与晖州知府程荃私交匪浅。”
云沧澜身上气压低沉:“如此来看,程家真的有问题,”
“殿下英明,前日我们的人已出发去晖州,半个月内,定会将人证都带回来。”
“寒枪,去备马车,本王亲自去拜访一趟京兆尹。”
“是,殿下!”寒枪动作利落,往马厩跑去。
云沧澜回到屋里,贴身服侍的下人忙凑上来为他更衣。
他今日脸色有些差,最近的事情有些古怪。
父皇将世家公子召入宫中为容儿挑选驸马,他和父皇细细观察商量,选出来最出挑的三个就是苏靖远、程黎还有卫旬。
他们还欲进一步比较,京中关于这三人的传言就沸沸扬扬了。
父皇将此事交予他去查。
程黎那边,无端出现个女人带着孩子,闹得京城上下都在传程黎在晖州仗着知府之子的地位,行为不检点。
苏靖远被传出晦气缠身。此人命中带煞,克父克母克兄长,誉国公府的败落,就是因为他。
而卫旬的传言就有些尴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据说卫旬此人不讲卫生,从不洗脚,一双靴内臭气熏天,脚气更是长年不愈。
自从选定这几人后,云沧澜其实暗中派人盯在这几家府邸附近,观察动向。
跟着程黎的人,亲眼看到了韩桂儿与程黎的拉扯以及那个长得像程黎的幼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盯着誉国公府的人回禀,苏靖远成日不出门,天天窝在家给他老母亲侍疾。看着这国公府要么死要么病要么失踪的情况,那传闻还真不一定是假的。
至于盯着卫府的人,回来说最近卫府的夫人逼着卫旬一天洗三次脚。
卫旬嫌麻烦,嚷嚷着:“男人不洗脚怎么了?男人就要有男人的味道!”
然后被归家的卫鞅将军暴打一通,接着后被捆着丢在浴桶里。
下人拿丝瓜络来反复搓洗,皮都快洗破了。
卫旬的挣扎动静,连隔壁人家也听见了。
由此可见,传闻应该是真的,但卫家在积极改进。
云沧澜凝眸沉思。
但无论如何,关于三人的风言风语这个时候传遍全城,太蹊跷了,背后有应当推手。
瑞王府离京兆尹不算远,清早时街上马车也不多。
不消一刻钟,寒枪就将马车飞快地赶到了京兆尹。
得知瑞王来访,方大人趋步而来恭迎:“微臣拜见瑞王殿下。”
“方大人,近来可好?”云沧澜嘴上寒暄着,脚步一刻不停地往里走。
方大人快步追在旁边,心里一个劲打鼓:“多谢瑞王殿下关心,微臣一切都好。不知殿下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云沧澜站在堂前,抬头见匾额上遒劲有力的大字:
明镜高悬
他别有意味地望向京兆尹:“来看看方大人这的明镜。”
方大人有点慌,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方大人最近似乎频频与故友相聚?”云沧澜状似无意问道。
“回殿下,聚过几次,都是微臣年轻时的故友,叙一叙旧时情谊。”
“旧时情谊?” 云沧澜冷笑一声,猝然变脸,“自何时起,京兆尹的断案处事也要看晖州知府的脸色了?”
“冤枉啊!殿下,微臣不曾如此。” 方大人当即跪下喊冤,头上渗出虚汗。
他做官也快二十年了,见到皇上都很自如了,可是打心眼里怕瑞王。
皇上性子宽和,心大好说话。犯点小错,皇上也就轻拿轻放。
可瑞王威严自重,心思缜密。被瑞王抓了错,那以后就没戏了。
“冤枉?那韩桂儿被押来后,为何不提审?”
“这,这实在是因为案件繁多,还没轮到。”
方大人额头上滴下汗来。
韩桂儿确实被关押了两日,因为程荃跟他打了招呼,说好等风头过去了,再悄悄断案。
一个乡野刁妇,泛不起什么浪花。
可没想到把瑞王这座大神都给招来了。
要是再拖下去,他头顶的乌纱帽都得丢了。
“既然瑞王殿下如此关心,微臣今日就审。”
“可,”云沧澜说完,并不起身,“现在就审,本王在此处旁听。”
“是,微臣这就去提人。”